衣领,摔在了桌上。
周知蒙头转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辉月站起身,他的一只腿受伤严重,目前仍无法出力,但另一只腿还算完好,也必须要借助外物支撑。
但也够了。
周辉月拽着周知的衣领,一下一下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周知拼命挣扎,却被口中的“瘸子”周辉月完全压制,他吓得不轻,只觉得自己已经头破血流,大声哀嚎求饶,希望周辉月能放过自己。
周辉月和这些人打了半辈子的交道,知道苏俪的手段,他并不畏惧,只是偶尔觉得有点麻烦,但前提是别牵扯到虞倦身上。
他根本不想虞倦和这些破事,和这些人有一点关联。
这会让他难以忍受,很烦。
就像现在。
周辉月失去耐心,他面无表情,眼神平静,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压着周知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撞了几下,像是压抑着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我不管你和你妈在想什么,要你做什么。”
他顿了顿:“别再牵扯到虞倦,记住了吗?”
周辉月不是一个好人,动手是丛林法则,在这样一个世界是没有必要的,所有人都衣冠楚楚,金钱和权力才是手段。
周知被吓蒙了,被按住的脑袋连连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他是真的怕了,因为在他的世界中,从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就像他从未了解过周辉月是个怎样的人。
随着“砰”的一声门响,房间又只有周辉月一个人了。
周辉月深吸了一口气,坐回轮椅上,抬起左手,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有很轻的,像小雨滴落下的声音。
然而今天没有下雨。
周知拼命挣扎的时候,把桌面弄得一片狼藉,花瓶碎了,周辉月的掌心被碎玻璃片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缓慢地往下落,染红了桌布,也浸湿了相册的封面。
伤口有点长,疼倒是没多疼,但见面的话很难瞒得住,虽然虞倦很好哄,但周辉月不想总是骗他。
周辉月拾起相册,用纸巾擦掉封面的血迹,决定挑一些虞倦当时很喜欢的带过去。
和母亲康勉的合照,自己戴着那条翡翠的吊坠,还有和玩偶熊的……零零碎碎,抽出来差不多有一半。
又翻开一页,周辉月的记性很好,虞倦倒下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张照片。
他之后也重新翻阅过相册,也没想出和虞倦之间的关系。三楼堆满了杂物,且上了锁,根本没打开,虞倦不可能去。
即使虞倦真的不小心误入,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周辉月所有的想法都围绕着虞倦,直到放下相册的一瞬间,想的是周知这辈子比重生前要烦人的多——
——时间忽的往前拉长,直至重生之间,返回那个没有虞倦的时间点。
不愚山紫金山庄的三楼曾作为安置虞倦的地方,另一个虞倦。
周辉月几乎忘掉了那个人,因为他们之间的交集本来也很少。
虞倦对这个世界的很多常识性问题一无所知,却会在最后说讨厌周辉月,所以才会来这里报仇。
周辉月想过很久,也没有在记忆中寻找出和虞倦有关的片段,连有一点相同、疑似的人都没有。
夏日的午后,虞倦走进房间,来到周辉月的面前。
周辉月记得虞倦的每一个动作,他说的每一句话,神情的细微变化,虞倦是他不会忘记的夏天。
“我的未婚夫,怎么能是这幅颓丧的样子?”
周辉月抬起头,虞倦站在他的面前,绿眼睛看着自己,那么张扬,那么高高在上,却令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