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出来,一样是一串累累果壳簇成的东西,握住上边手柄,便听到了清脆的犹如流水流动的声音,又似一个个水中气泡破裂。
另外一样是一个木筒一样的物事,拿起来在手中转动,便听到了哗哗哗犹如落雨的声音。
谢翊不解其意,将随礼物寄来的素笺打开,看到少年熟悉轻快的笔迹:
“九哥,与兄别后,一路风烟俱净,江湖山色,尽皆动人。”
“我已到了闽州港口,见到许多外国风物。其中这两样乐器十分奇特,一样唤作果壳音束,是坚硬果壳风干后串起,其声如泉水激石,流水潺潺;一样唤雨棍,轻轻转动,声如秋风飒飒,落雨沙沙。”
“商人说从极远之海外收来,那里野人祭司用来治病安神,又可伴奏供神。”
“我听之却只想起那一夜雨夜,泉水潺潺,雨声连绵,终日不绝,仿似九哥仍伴在我身边。”
“我待九哥之心,一如九哥待我之心,聊寄与九哥,供九哥案牍之余把玩,以解惫怠倦弛,若得一夕安睡,则更为意外之喜。”
“愿九哥莫失莫忘,勿忘远行之人。”
“弟许莼顿首。”
谢翊拿起那根雨棍,在手中慢慢转动,哗哗雨落之声响起,谢翊闭上眼睛,仿佛却是如置身雨中,涤荡魂魄。那一夜漠漠萧萧全是雨声水声,天地间仿佛只得他们二人。无有君臣,忘却礼仪。
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十分潋滟金樽凸,千杖敲铿羯鼓催。
谢翊睁开眼睛,吩咐苏槐:“将这两样分悬在窗边,帐内。”
薄幸儿写个信也嘴甜舌滑,到底年少,“老大惜时节,少年轻别离”,这满纸的情意眷眷,教人生气都没法与他认真计较。
只能叹息“念君将舍我,车马去有期。君行一何乐,我意独不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