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光号开到长壶峡附近,就已先停了下来,却是放出了大量的竹筏,密密麻麻的竹筏笔直冲到了雷区,触发了水/雷,竹筏上又放着一桶一桶的桐油,被水/雷炸飞后浮在海面上,瞬间便在海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然后一触即燃,将整片他们匆忙布下的水/雷全部都引燃了。
水/雷响成一片,炸雷横飞,波涛怒号,漫天雷霆,火舌乱舞。然而即便如此,其余地方的海依然冰冷阴沉,黑暗浓重,海是如此阔大,人和船只都如同蝼蚁。
许莼在瞭望台上看向对方操作一番,他们这边辛苦布下的水/雷阵果然被破了:“倒是个精于海战的好手。”他又有些后怕,转头看了眼后头还穿着水靠披着大棉袄的夏潮:“幸好方才已经命你的潜艇撤离了,否则必定要被误炸到。”
夏潮嘻嘻一笑:“放好雷就跑了,咱们的人水性好着呢!”
看来对手不弱,许莼心里提起了心,一旁的定海已提醒道:“世子!对方若是二艘船都过来撞击我们接舷战,那就危险了,我们是决计战不过的!如今他们刻意都在我们的火炮射程外,二只船互为犄角,恐怕便是如此打算。等水/雷阵破了,他们一起全速冲上来二个方向,我们最多只能打沉一艘船,还不一定有把握。”
“一艘船大概两千兵丁,他们这战术定然是许多驱逐护卫舰一起冲上来的,护卫舰上至少也有一千兵丁,只要二艘船上来撞击卡住我们的船,其他护卫舰定然一拥而上,蚁多咬死象,这是打定主意要先拿了我们的船,再回头去对付侬将军和盛二爷了。”
许莼皱紧了眉头道:“必须想法子分开他们的兵力,但敌人主将老练,恐怕不容易上当。”
他先命所有船只变阵为犄角阵备战,樯橹如林,缓缓变阵,严阵以待,他额上却微微冒着汗,心跳如擂。
许莼不由自主用手摸到了腰间的银壶上,他掌握着整船队人的生死,而这些人本来是可以安然撤退的,却因为他一人的一意孤行留下。但他若不援救,全军覆没的便是侬思稷和盛长天两百艘两万人船队的覆灭。
出征后他无时无刻不体味到为将的重任,一道命令便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无论是迎战还是撤退,若是脆弱一些的将领,恐怕就觉得难以胜任这样的重负。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他从前只以为是为将者培养才学武力、勇气的不易,如今才知道,敢于承担责任,面对自己命令的后果,计算战争每一道策略的得失,衡量生命的多少,夺取最后的胜利,才是为将者的素质。
天下绝没有常胜不败之将,哪怕是仁将儒将,同样肩上背负着无数同袍战友的人命,这些战士们完全服从于将令,奋不顾身,悍不畏死。难怪都说佳兵不祥,再好的用兵计策,也是不吉的。
但他们为的是守护海疆,保家卫国!
他毫不奇怪定海和裴东砚他们会战到热血流干、宝刀折尽的那一刻,因为他此刻也是这样的决心。
此时他们唯有奇计致胜,兵力上是远
远不足对方的。他心头数闪过无数计谋,每一条计谋都要死人,一时竟然委决不下。
定海道:恳请世子换乘小船去医疗船上,这里我们来应战!他口拙,只会简单劝说:世子为将,不该逞这匹夫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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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道:“不必多言,叱咤风云,为国尽忠,正在今日,身死无憾!”
裴东砚却心细,问道:“世子有什么办法不如说出来我们参详一二。”
许莼盯着海面上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道:“之前和侬大哥学的战术,若是上风上水之势,可施火攻。尤其是他们又自己放了这许多桐油,选派死士驾船,用载满炸弹和桐油等遇火即燃之物,全速撞击那两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