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盛长天眉目不动按刀站着看着前方:“没事的,别管他了。”
侬思稷却很是担忧:“这会不会到时候影响封赏啊。”至少在他们夷洲,将领无故不参加朝会典礼,严重的是要被问罪发配的。
盛长天道:“他有数,你怕什么,又不是孩子了。”
侬思稷道:“我看他就是个孩子。”
两人叽叽歪歪,武英侯转头看了他们满含威慑的一眼。
两人瞬间不敢再说话。
一侧侍奉着的钟鼓司的乐师忽然奏起乐来,乐声悠扬,两侧教坊司男女舞者都舞动起来,男子手持干戈,女子手持彩带,是《四夷舞》。
这意味着皇上将要来了。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舞者们天花缭乱的挥动绸子中,许莼悄悄从一侧进入了将领的队列里,将领们纷纷侧目而视,想看这样大日子怎么还有人敢迟到。幸而献俘礼早就演练过了站队,许莼他看准了位置很快便钻到了侬思稷和盛长天一排的位次。
盛长天瞪了他一眼,他嘻嘻笑着,侬思稷借着乐声掩护悄声问他:“家里没事吧?”
许莼也悄声回着:“没事。”
侬思稷低声抱怨道:“还没开始呢,也不知道还要等到啥时候……光这么站着有些无聊。”
许莼越发有些不好意思:“应该快了。”
正说着话,一曲奏完,金鼓声声密集如雷,铙歌奏起,只看到午门楼上皇帝升了座。
只看两名将领押着几个倭寇俘虏带到了金鼓前下跪。
兵部尚书雷鸣出来,跪着向皇上奏道:“国朝奉天承命,抚临八极。日月所照,皆为汉土。新罗藩国,归顺日久,今有倭国,狼心枭性,不可徳化……”
雷鸣这一奏起来,又长又慢,日光又温暖明亮,许莼渐渐站着就又有些困起来,闭着眼睛只一会儿,身体就开始有些微微摇晃,但也幸好军旅中练就了一套本事,站着也睡着了。
他却不知谢翊在午门城楼上上头居高临下,把他们一行将领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只是叹息,又有些心疼,但这献俘礼为鼓舞军心,彰显武功,不得不行此典礼。
只偏偏兵部知道
此事为皇上所喜,这奏文写得文采斐然,极尽渲染天/朝武功强盛、天子仁德,写得冗长之极:“今以武英侯方子静为征夷大将军……元徽三十年,王师出海,自冬转春,分道深入,直捣贼窟,皇天眷顾,王师神武,势如风驰电扫,摧枯拉朽……”
谢翊看了眼一侧的苏槐。
苏槐站在后头,自然也看到龙目所视,便慢慢退下,从侧方台阶小步走下城楼,在一侧雷应鸣能看到的地方站定,然后小声却又清晰的仿佛喉咙痒,咳嗽了一声。
雷尚书看到苏槐下楼站定,心里早已提了起来,听到这一声咳嗽,便心知肚明。连忙加快了速度,跳过了那一大段歌功颂德的,很快到了最后:“受俘之日臣民称庆,伏念陛下绥抚怀柔,德泽远布。今将所获倭寇俘囚等,谨献吾皇阙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万岁声轰鸣如浪潮声,许莼打了个激灵又醒了过来,站直了身子。
只听到谢翊在上头简短道:“东南既定,四海清平,官兵奋勇远征,功劳可嘉。自大将军以下,着兵部吏部从优议功,并封赏烈士,所俘交刑部处刑。”
他声音清朗,平稳从容,并不声高,但却很有威仪。
许莼不由自主想着,九哥在朝堂上平日议政,不知是如何情态,必定也是如今日这般威仪深重,雍容清贵。自己过几日若是得封了临海侯,再有了官职,将来也有资格和那些文武大臣一般站到朝堂上,听九哥说话了——只是自己却又要去津海卫,一时不由心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