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 商挽琴起来练刀。
或者说——练芝麻糖。
“芝麻糖,看你了!”
刀光一闪!
芝麻糖“啾”一声,一头撞过去, 结果险些和刀刃碰上。它惊慌飞开, 还是被切掉了一片羽毛。
“啾……”
小鸟有点委屈。
商挽琴严厉地说:“不行, 既然你立志要成为有本事的食鬼鸟,就不可以放松训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千里之鸟始于翼上!”还有她的Plan B,也始于鸡鸟的每一天!
“啾……啾!”
单纯的芝麻糖羞愧低头, 然后振作起来,重新飞起, 示意再来。
刀光一闪!——羽毛飞舞。
刀光二闪!——羽毛再飞。
刀光三闪!——这次掉得少了点。
商挽琴收起刀, 仔细打量小鸟, 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快秃了?”
“啾啾……啾!?”
芝麻糖难以置信, 一头撞向池塘边, 使劲比划翅膀,观察倒影。
“哈哈哈开玩笑的……虽然你羽毛掉得多了点, 但是远距离看不出来,还是银白的漂亮小鸟!”
“啾……”
芝麻糖已经看见了真相, 沮丧地落下双翼。
不远处, 江雪寒在窗边目睹了全过程。他忍不住推门而出,问:“商挽琴, 你折磨你的芝麻糖干什么?不折腾人了,改折腾鸟了?”
“去你的,我看你才是该改改你说话难听的毛病。”
商挽琴扭头丢给他一对白眼,才说:“你懂什么,我在和芝麻糖练习合击!”
“合击……和芝麻糖?”江雪寒惊讶而迷惑, 用手指了指芝麻糖,又比划一下,“可它才这么丁点大。”
“所以就说你不懂了。”
商挽琴撇嘴,又兴致勃勃地看向芝麻糖,鼓励道:“芝麻糖,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放心,我们就用最简单的那一招!”
“啾啾!”
芝麻糖也来劲了。单纯的雏鸟立即忘记了掉毛之痛,轻盈飞起,在半空盘旋两圈,作出俯冲的准备姿态。
商挽琴手提乌金刀,沉心静气,而后抬起手臂,将刀尖指向江雪寒的方向。
一刹那,她神情变了。
江雪寒分明看见,那总是笑嘻嘻的、天真骄纵的少女,眼神倏然沉静。像明珠被拭去尘埃、宝刀被抽出刀鞘,她抬起眼,眼里有闪电和风暴,无声席卷而来。
她跃起,向前。
那微微弯起的、黑色月光一般的乌金刀,也向前刺出。
在熹微的晨光里,她身姿轻盈无声,刀风则一往无前。
江雪寒本来是想笑的。那刀起得太早、隔得太远,像早早露了底牌的对手,只有气势好看,实则浑身弱点。
然而,下一刻——
他倏然后退一步!刹那间,他的手握住剑柄,克制不住近乎本能的戒惧!
因为就在这一瞬,他眼前的空间裂开了。
从透明的空气中,一抹银白的旋涡裂开;刀尖从中探出,刺向他眉心,如黑色的月光送上死亡的一瞥。
刺痛——这是眉心肌肤的感受。
在意识到这短暂的感受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躯极力向后弯起,形成了一个滑稽的造型。
而那柄沉沉的刀光,已然消失无踪。
江雪寒慢慢直起身,只见不远处,她正收刀归鞘。她脸上重新有了笑容,是她惯常有的轻盈的、天真的、明媚的笑容;刚才那沉静却又暴烈的气势,遍寻无踪。
他几疑方才是做梦,亦或是什么法术留下的幻觉?
然而眉心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