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现如今官居户部左侍郎,乃是从三品的官员。
对于京官来说,三品是一个分水岭,倘若说把三品看作是朝廷骨干,那三品以上就是举足轻重的朝廷大员了,绝大部分的三品官员卡在这一步,终生无法寸进,若要突破局限登顶金紫,政绩德行、出身名誉这些都只是基本条件,最重要一条——得皇帝认可你。
所以,今日张璟在朝堂之上得到了皇帝的一句口头嘉奖才会如此激动。
不要小看只是一句口头嘉奖,要知道皇帝作为九五至尊是很少表态的,能当着百官的面赞他一句,已经是非常之了不得。
这一切都得益于宋三郎的提醒。
那日他从宣平侯府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皇帝的仿品高悬于书房最显眼之处,之后逢人便说自己年年斗宝,年年被坑,当了这么多年坑王,今次却是当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说他得到那副字在意境上甚至已经超过了柳公。
总之吹嘘得神乎其神。
朝堂之上有极个别的明白人,见到皇帝没头没尾突然称赞了张璟,前后一联系便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但明白又怎么样,你敢说出来扫皇帝的兴吗?
张夫人听张璟说完此事的来龙去脉,亦是感叹不已,只能说是运气来了挡斗挡不住,娘家父亲乃是上一任的吏部尚书,为老爷的事也是动用多方人脉帮老爷积攒人脉、政绩、声望。
不成想,这多年经营竟比不上一幅画来得更直接,更有成效。
张夫人道:“听老爷如此一说,妾身倒觉得这位宋三郎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福将,他心思如此缜密稳妥,必不会是惹事生非之人,老爷收拢在身边培养好了,必会是老爷将来的左膀右臂。”
张璟闻言哈哈大笑,拿了夫人的手过来,握在手中,笑道:“夫人之见与我不谋而合,你说巧不巧,前些日子三库主事那边刚好空出一个位置来,宋三虽无功名在身,却完全符合荫补条件,补这个缺再合适不过。”
“哦?还有这等巧事?”张夫人不由笑道:“恭喜老爷,看来这是天意让老爷收下这名福将,这主事之位,官不算大,却最是考验能力,既可以看看他的办事能力,又可看他人情世故。”
张璟点点头,“不错。另外,这亦是个油水差事,可看一看他为人的分寸,太贪婪之人,就算是福将,亦不可用,乃是祸患之源那。”
“老爷所言甚是。”
……
宋家,秀娘忍不住问三郎,“三郎,为啥是松子最笨呀,我怎么想不明白?”
宋三郎笑笑,“辰哥儿,告诉你娘亲为何是那松子最笨。”
宋景辰理所当然道:“因为吃西瓜吐籽,吃葡萄也要吐籽,只有吃松子吐壳呀。”
秀娘:“……”
“松子那么好吃,藏在厚实的松果里也挡不住大家要找到它,它的壳那么硬也总有办法被弄开,逃不掉的呀。西瓜和葡萄却很聪明,他们把种子藏在最好吃的果肉里,果肉被吃
掉,种子不就保住了吗?”
“这……?”秀娘哭笑不得,“吃个松子都能给你整出这多歪理来。”
“并非歪理,咱们辰哥儿说得很好,做事主动出击总是胜过被动防守。”宋三郎在一旁面露赞许,他亦没料到孩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给孩子抹完药,收拾妥当,宋三郎拿了洗漱用具来,让儿子重新刷牙漱口,小孩漱个口也不老实,仰着头咕噜咕噜没完,秀娘瞪了他一眼:好好漱口!小孩这才乖乖把水吐掉。
小孩受伤了,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他可得让爹娘好好疼疼他,要跟着爹娘睡,睡觉又不老老实实睡,小短腿儿一会儿放到他娘身上,一会儿又翻过来蹬到他爹身上,宋三郎给他按住,发出警告:“不准再闹,现在把你的眼睛闭上。”
宋景辰黑亮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爹,要闭上哪只眼睛呀?”
宋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