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反应这么大,好可怕,啾太郎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好奇怪。”
我妻善逸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手上被麻雀叨红的一块,一边嘟嘟囔囔地小声嘀咕:
“如果是担心砸坏锁头被发现的话,我们可以换别的方法,胶带是很好用的东西,很多时候都能派上用场,也可以贴在窗户外面打破玻璃,这样发出的声音会更小,碎片会黏在胶带上,清理起来也更容易——姐姐以前这么做的时候都很顺利的。”
——你的想法才奇怪吧啾。
“啾啾啾。”
【都说了别随便学你姐姐啾。】
又驳回了善逸全然不自知有多“可怕”的提议,啾太郎张了张自己的尖尖喙,感觉自己好累。
作为一只麻雀,它真的负担了太多。
在我妻家里拥有决定性话语权以及一家之主地位的人,自然是食物链顶端的我妻由乃,而我妻由乃除了是个病娇狼灭之外,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我妻善逸和啾太郎一人一鸟突兀出现在这个连钞票都花不出去的地方,就和我妻由乃突发恋爱脑恶疾存在很大的关系。
就是那种蛮离谱的……因为嫌弃弟弟在家太电灯泡,于是思考一番要不要干脆把亲弟弟就这么埋了后,难得从被恋爱脑占据的枯萎良心里挤出一点姐弟情,我妻由乃最终没对这个金毛小傻子动手,而是指使仆人姆鲁姆鲁一脚把这个小金毛踢到了别的世界。
至于这个“别的世界”究竟适不适合人类生存,自己的亲弟弟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可能死在外面,靠我妻善逸自己究竟能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这她就不在乎了。
啾太郎小小的麻雀脸上露出了格外人性化的忧愁表情。
想让善逸这家伙树立一点属于正常人的观念可真是一件极具挑战力的事,毕竟他可是我妻由乃的亲弟弟,在被踢到这个陌生世界之前,还身体完整没缺胳膊少腿地在她手底下安稳活了十五年。
按照这姐弟俩提柴刀电锯堪比普通中学生使用中性笔的频率,我妻善逸现在没提出“不如我们鲨几个人拿走他们的钱包然后把尸体埋起来好了”这种提议,已经算是我妻家全家的良心了——这么想想也挺不可思议,在我妻由乃的病娇逻辑熏陶下还没被彻底同化,善逸的良心也还是挺坚韧的。
然而刚这么想完,旁边的金毛就突然灵机一动,仿佛头顶亮了个灯泡,兴冲冲地开口道:“啾太郎,或者我们也可以去拿尸体的钱包,尸体又不需要花钱,要不然——”
“啾。”
【善逸,你的想法很好,下次别想了啾。】
——它收回刚刚的感慨,善逸的良心应该也没在他自己身上,应该是外包出来了,它啾太郎任重而道远,今后要作为善逸的外置良心,努力让这家伙正常一点儿,最起码别太像他姐。
“那到底要怎么办嘛。”
连续几次的提议都被啾太郎一票否决,我妻善逸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小麻雀认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聪明想法都行不通,明明姐姐以前都是带他这么做的,这难道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妻善逸哀怨地鼓起两颊,圆滚滚的金瞳半睁着,托着腮拉长尾调: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这个地方这么可怕,连这种普通的事情都不能做的话,我们真的会死的,接下来就要露宿街头,捧着一个破碗沿街乞讨,然后凄惨地死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了。”
【笨蛋善逸,现在明显是春天啾。】
“只是打个比方啦,比方!”
我妻善逸气鼓鼓地反驳,随后又忍不住抱住膝盖,露出了人生无望的悲痛神色:
“啾太郎,这里真的好可怕!有刚见到就一言不发对着我们开枪的恐怖黑手党,过来的路上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