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接人的诸自飞在看到陆月楼身边那人时,面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下去,目中更是泛起了一丝冷。
虽然来人带了面具,他还是能看出来,今次陪在陆月楼身边来访的不是荀慎静,也不是文博知,而是宿霜行。
——之前曾在问悲门中排行第五的宿霜行。
陆月楼带着自己安排在苦主家的内应上门拜访,实在很挑战被拜访者的忍耐能力。
诸自飞深吸一口气,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神色平静地按照社交礼节将人带了进去。
不过他可以视若不见,别的宾客却未必愿意装聋作哑。
一位五行派的弟子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移动,末了竟直接开口质问:“陆公子,那人是宿霜行吗,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许多江湖人士因为习惯于使用武力与人交流,一旦开口说话,便很容易让当前社交气氛陷入凝滞当中。
而面对旁人过分直接的质问,陆月楼却一派自然:“正是宿姑娘。不知陆某为何不能带她过来?”
五行派弟子很直接,没给诸自飞打圆场的机会:“宿姑娘背叛问悲门,大总管他们肯放她性命已是难得,怎么还好意思重新登门!”
因为岑照阙本人名望太高,所以在看见传言中背叛了他的宿霜行时,旁人就容易感到不忿。
陆月楼:“江湖流言不可尽信,其实宿姑娘从没有做过背叛问悲门的事,一切都是误会。陆某跟岑门主和朝门主都是好朋友,大好日子,又怎么会带背叛问悲门的人过来?”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为这位弟子的判断力感到遗憾。
五行派弟子:“既然如此,宿姑娘怎么会在陆公子身边?”
陆月楼:“问悲门门主之位都可更迭,门中成员自然也是来去自由,宿姑娘在别处待得腻了,所以另择栖身之地而已。”
他说话时坦坦荡荡,看不出半点胡编乱造的不好意思。
哪怕能戳穿上述谎话的人此刻就在面前,其余围观群众的脸上写的也都是“你是不是在逗我”。
陆月楼不是第一回做类似的事,不过他心中清楚,无论自己的说法多么离谱,只要坚持叙述下去,总会有人愿意相信。
五行派弟子的回复是一声冷笑,不过与方才相比,这声冷笑的底气就带了点犹疑之意。
虽说陆月楼心理素质过硬,不惧怕被诸自飞当面反驳,却也不想多增事端,很快就转了话题:“陆某今日来得有些迟了,红叶寺的大师还有师少居主他们应该已经到了罢?”
诸自飞看了陆月楼一眼,嘴唇微动,最后还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是。陆公子请这边走。”
陆月楼跟着诸自飞往问悲门中走时,沿途还能看到一些外穿深色劲装,内着软甲的护卫。
这些人乃是诸自飞以前为岑照阙训练出的精锐弟子,名叫蛟士,武力不俗,而且善于结阵攻伐,是一股相当可观的力量。
问悲门新门主的继任典礼挺繁
琐,岑照阙可以在将凭证印信交接完后立刻闪人,朝轻岫却不能。
而且今日门中客人太多,不乏对她深觉好奇,决定把握住此次机会好好聊一聊的路人。
朝轻岫往左侧看了一眼,徐非曲正神态淡定地站在一旁。
她觉得自己当初从重明书院内捞人的决定实在是正确无比——今日,徐非曲肩负了大部分对文化素养有要求的社交工作。
过了一个多时辰,新任问悲门门主站起身,离开宾客,去后面换衣服。
朝轻岫今日穿的虽然还是白衣,却不是以前的细棉布衫——之前诸自飞等人请针王庄的针匠出手,用天衣山庄所赠的白羽绒缝制而成,行动间隐隐可见衣服上绣有麒麟形状的银色纹路。
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