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知道那位婆婆其实并没看起来那样年迈,听说只是以前练习内功时出了岔子,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自从那件意外发生后,文博知每日都工作到深夜,他需要将陆月楼隐匿下来的许多财物转移过来,同时笼络原本属于陆府的江湖势力,劝说对方继续为通判府效命。
文博知本来不用这般辛苦,奈何原本可以分担他重任的同僚里,荀慎静并不愿意出力,宿霜行倒是愿意,但她近来染上了酗酒的坏毛病,每天顶多能清醒地工作一个时辰。
他将金钱、江湖势力等内容整理成册,禀报给韦念安知晓,后者本来遗憾陆月楼身亡,现在却也觉得,此人颇为可杀。
韦念安只要想到在不知不觉中,陆月楼已经有了如此深厚的势力,就觉得心惊胆战。
对方也是怀有野心之人,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取自己而代之。
当日刚拿到假兵书时,陆月楼还曾提过,说愿意将功劳全部让给自己——韦念安想,若非她当初藏了一手,没让陆月楼知道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到时候假货送上京去,郑贵人发现不对,一定会对韦念安心生不满,说不定会因此选择扶持陆月楼。
夜色已深,虽然房间外面还有灯光亮着,周围却已经听不到人声。
一身疲意的文博知放下文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准备迎接自己下班后的生活。
就在他走到长廊上时,身周忽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寒意。
文博知立刻转身,一道冷光映亮了他的双眼。
银色的长剑如毒蛇吐信,无比狠辣地刺向文博知的脖颈,全程竟是无声无息,未发出引人注目的动静。
刹那间,一道血花飞入空中。
树枝随着夜风轻轻摇动,带着站在上面的文博知的衣袍也一阵轻晃,他面色微微肃然,手中折扇呈现半张开的姿态。
方才电光石火间,文博知察觉不对,立刻点地后退,同时向后挥出一扇,扇风逼退长剑,并在长剑主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满园树影微摇,来人一击不中,立刻遁回到夜色当中,撤离得毫不犹豫。
文博知见状,面色更加阴沉。
通判府内明哨暗哨无数,论起防守之严密,整个寿州
,大约只有问悲门有资格相提并论,如今却被人潜进了心腹重地。
文博知心想,陆月楼身死为韦念安带来的影响,果然没那么容易轻易消除。
方才那位黑衣人身法剑路都堪称变幻莫测与迅捷无伦,不似寻常江湖人物。
如今暗杀者已经显露行迹,府中各处都陆续传来当当当的巨大敲击示警声,火光照亮天空。
文博知立刻前往韦念安的住处,确认上司的安危。
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
韦念安的卧室房门大开,此刻一群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倒在地上,空气中还飘荡着让人昏昏欲睡的甜香。
老婆婆手中拿着半柄扫帚,剩下那半柄扫帚都回归了细枝的状态,被打入到刺客们的穴道当中。
韦念安面沉如水。
自从她成为寿州通判以来,已经很久没遇见过袭击之人直接杀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了。
*
全城戒严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永宁府,有些人觉得不安,也有些人并不在意,还有些人,则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事涉通判府,问悲门弟子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给自家老大,朝轻岫被唤醒后,干脆披衣坐起,准备给自己煮茶。
徐非曲拿着一盏灯,向朝轻岫走来——她一向忙碌,有时加班太晚,就在思齐斋的厢房中睡下,十分方便应对紧急事务。
朝轻岫一面盯着壶中的水,一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