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就跪了。
“……”这让剑灵不上不下的,非常不满,“哪家的小废物,这点水平也敢出来吵架。”
“沉水峰峰主的小儿子。”沈映宵也觉得这人战斗力堪忧,分神对剑灵道,“修士难有子嗣,沉水峰峰主年近千岁突然得了这么个儿子,视若明珠,把人宠溺坏了。恰好我又有一阵掌管宗中戒律,这人屡屡犯戒,屡屡被我惩罚,因此一贯视我如仇敌。”
当然,这只是两人结仇的简略版。
实际上则是陈江海的修为天赋着实一般,偏偏他又极好面子,受不了一个个入门比他晚的师弟师妹修为爬到他头上,于是竟动了收用炉鼎的念头。
这种事在修真界虽有明文禁令,私下却屡禁不止,陈江海便也不知从哪抓来一个,还不小心采补过度,将人弄死了。
原本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可偏偏他修为大增后忍不住跟人炫耀,被沈映宵抓了个正着。
事发后,从沉水峰峰主到宗主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那炉鼎扣了个“勾引”之名,只罚陈江海到后山面壁百年——这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沉水峰峰主找了个借口让陈江海专心修炼,甚至连面壁地点,都是难得的灵气充裕的宝地。
然而对寻常弟子来说算得上奖励的事,在陈江海这种从小顺风顺水的人眼中,却成了奇耻大辱,他同沈映宵之间,自然也有了“血海深仇”。
当然,这仇恨只是单方面的。
沈映宵对陈江海倒是并无仇视之意,只是像看路边一团杂物。但如今,这杂物却难得有了别的用处。
………
陈江海攻击性强,却极少被人顶嘴。
见他半晌憋不出反驳的话,沈映宵也不再看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像是打算路过。
“站住!”
陈江海回过神,一抬头正好撞上沈映宵的目光。那双眼里暗藏的轻蔑,让他一时冷笑不已:“区区一只炉鼎,若没宗门回护,你早就不知辗转到谁家床上去了。如今宗门肯用你是你的荣幸,休要顾左右而言他!”
说话间他抬起手,不怎么纯净但还算厚重的灵力喷涌而出,张开成一片壁障,堵在云雾长廊上,拦住了沈映宵的去路。
沈映宵一时不察,被那团灵力撞到。他虚弱至极地踉跄了一下,撑住旁边的护栏,才勉强站稳。
陈江海一愣,紧跟着眼底微亮:往常他并不是沈映宵的对手,因此只能远远骂上几句,不敢真的上手阻拦——按照沈映宵那不知变通的死犟性子,就算日后能让父亲帮他找回场子,当场挨的那一顿毒打,却是少不了的。
可如今,他只是拦一下路,对面这个让他又恨又惧的峰主首徒,竟然就险些摔倒在他面前。
陈江海看着眼前这个经脉受损,只能被拦在这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地方,任他施为的仇家。一时间竟兴奋到手指都有些发抖。
沈映宵掩唇咳了两下,再抬起头时,眼角微红,多了几分愠怒。他冷淡道:“让开。”
陈江海看着他这只能动口不能动手的样子,忽然笑了:“我若不肯呢?”
沈映宵紧抿着唇,手按住剑柄,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
几十米外,几个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幕,随之屏住了呼吸。
通往藏书阁的这条长廊,往来的人虽然不多,却毕竟也有几个。
但沈映宵和陈江海说话的这段时间,两人身旁却并无一人经过。原因无他,只是陈江海早已将路封了起来,不想让闲人打扰。
因此现在,几十米外那些灵力构成的路障前,几个弟子被迫停下了脚步:他们既不敢违反规矩在主峰御剑,也不好招惹那封路的小魔王,只能在远处好奇望着。
好在去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