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点,赵盼山心有些慌,手里沾了墨的笔也迅速搁下,忙撩起衣袍从书房里奔出,匆匆忙地赶到了客堂。
披着氅衣的男人正立于客堂中,身后还跟着不少捧着墨色漆盘的奴仆,漆盘上并无一物遮盖着,让人能清晰地看清楚放置于漆盘里头的物什。
发钗,玉佩,书籍,颜色鲜艳的绸缎布匹……看着,都是些女儿家才会用得上的物什。
赵盼山只粗略地扫了一眼,心就忍不住扑通扑通地直跳,他步履急促,很快就越过两侧的奴仆,来到平北王面前,躬身作揖,“王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赵祭酒无需多礼。”褚峻似笑非笑地,听着隐隐传来的曲乐声,直截了当表明来意,“听闻府上三姑娘今日及笄,本王素来同那孩子的姨母有旧,今日也过来凑一凑热闹……”
三丫头的姨母?
这,这……
赵盼山目瞪口呆,作揖的手还未放下,脸上的神色惊疑不定。
……
平北王登门的消息,在传遍了整个前院后,很快也传到了后院,宴席上的女眷窃窃私语。夏氏得了消息,心里也是有些不安,又派了身边伺候的李嬷嬷前去前厅打探消息。
探听消息的李嬷嬷很快就回来了,身侧还跟着十数位手捧着墨色漆盘的灰衣奴仆,漆盘里置的都是些金贵的女儿家物件,一行人从院外进来,看起来浩浩荡荡,极为吸引眼球。
剔透莹润的玉佩,华美金贵的钗环,笔墨书香的书籍,精美绝伦的首饰,还有各色颜色明丽鲜艳的绸缎布匹……十数奴仆捧着漆盘经过,宾客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端坐的夏氏也被这般的阵仗惊住了,她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视线落在这一排排的漆盘上。
李嬷嬷面上还带着残存的讶色,进了院子后目光忍不住在某个角落停留了一瞬,而后才迅速回到了主母身边,在夏氏身侧耳语了几句。
夏氏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可听着李嬷嬷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微敛,眸光闪烁间,竟亦是有些愕然。
这是……怎么了?
宴席上的宾客们仿佛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纷纷安静了下来。
赵筠头上还带着方才戴上的钗冠,身上也穿着新换上的衣裙,目光也跟着那一众垂眉敛眸站着的奴仆上看了几眼,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没人能为自己解惑。
她只能将目光放在嫡母身上,所以很轻易的就能注意到在,李嬷嬷耳语完后,嫡母将惊疑不定的眸光朝着一个方向投了过去。
这看过去的方向……赵筠抿了抿唇,侧了侧眸子,也同样顺着这个方向看了过去,便看到了正坐在席中的姨母。
心头浮现了几缕不安,赵筠唇角笑容渐淡,正想来到嫡母身侧询问询问,却见嫡母倏地从席上立了起来,面上带着滴水不漏的笑,对着宾客道,
“各位且坐下安心用膳,今日是我们家三姑娘及笄之日,是我们赵家欢喜的日子,各位且先用着,照顾不周,还望各位见谅。”
这一番话说得着实大气,倒好似真的把这庶出的丫头当自己闺女一般,宾客女眷们面面相觑,虽有些不解,也也还是安然地坐了下来。
夏氏脸上笑意款款,在安抚了众多宾客后,缓步来到了垂眉轻笑的妇人身侧,温声道,“……卫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美貌妇人好似怔住,却也还是很快起身应下,而见姨母跟着嫡母往外走,赵筠有些急,也忙提着裙摆忙跟了上去。
“母亲,您要带姨母去何处,这席面也开了,不如还是先行入席…”
夏氏看了眼跟着出来面色焦急的赵筠,也并无不愠,只笑地解释,“今日咱们家来了位身份贵重的贵客,说是你姨母的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