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送……”身侧是最亲近的姨母,小姑娘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拧着眉,有些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自那日及笄礼过后,正院不仅送来了几箩筐的银丝炭,每日还常送来不少烧好的菜肴和新制的点心。
几个叔母也是连日地上门,时不时还要遣人来问候一番,只不过是及笄后这几日的功夫,赵筠听着那些叔母说的关怀的话都快赶上前十五年了,就连那个平日里看不见她的父亲,也罕见地差人过来问了几句。
阮秋韵又拣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自己身后的春彩,让她坐着吃,赵筠见状,也拣了一块板栗糕递给翠云,也让她坐下吃。
妇人笑着看着女郎的举动,闻言柳眉轻颦,垂了垂眼睫,捻着茶盏道,“他们如此,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吗?
赵筠吃着梅花酥,垂眉想了想,后摇了摇头。
被人关怀,吃穿用度都变了许多,还不用受欺负的日子,当然是要比以前的好的。
梅花糕一片花瓣被吃下,小姑娘嚼着糕点,细细地想着,终于憋出了那么一句话,“……我只是觉得,好不自在啊。”
太不自在了。
特别是那些平日里正眼不带看自己的叔母,却围在自己身侧和声关怀时,就更加不自在了。
他们对自己的好和姨母对自己的好是不一样的。
姨母对自己的好,也只是单纯是因为自己是外甥女,所以给予自己无条件的爱,也像嫡母对大姐姐,两位叔母对另外几位姐姐一般。
而他们对自己……
赵筠眉头蹙成一团,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反正就是他们对自己那么好时,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听明白了外甥女话里的意思,阮秋韵眸色有些复杂,捻着杯盏的手微轻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突然的转变和刻意的讨好,总归是带着意图的。
平北王。
眸间的复杂情绪不断翻涌,那夜马车上男人低低喘/息中带着笑的话还犹如回荡耳侧,阮秋韵眉眼微敛,不再继续问下去,转而轻声笑道,“姨母做的饭食怎么样,你若是喜欢,以后姨母做了常送过来。”
姨母做的自然好吃!
赵筠很快就不去想那些了,眼眸晶亮,很快便肯定地点头,只是又想了想,却还是有些迟疑道,“……只是,会不会累着姨母?”
姨母身子本就柔弱,准备膳食这样的事想必是辛苦的,赵筠拧着眉,正想拒绝,却见姨母已经伸手过来了。
阮秋韵伸手揉了揉女郎的脑袋,唇角弯弯笑道,“又不是天天如此,怎么会累着。”
妇人的柔荑温热柔软,动作又轻又缓,女郎又有些红了,只抿着唇笑了笑,低低应了一声嗯……
回到客栈时,已经是申时了,天还未暗下去。
客栈四周都有部曲守着,身披戎甲的部曲大多高大壮硕,手持刀剑看起来气势凛冽非凡,这几日不知吓跑了不少不明所以的行人。
见不远处披着斗篷的妇人带着小婢缓缓走来,他们神色一凛,皆是收了刀剑垂首问好。
林轩今日也在,他罕见换下了往日里花枝招展的华服,穿上一身玄色轻甲,见妇人带着婢女走过来,亦是有些忐忑地垂首问好。
“林轩小先生好。”
阮夫人一如既往地柔声有礼地问好,这却让林轩更加不敢抬头了,只觉得一贯胡说八道惯了的自己心里虚地厉害。
阮秋韵并未注意到林轩的不对劲,带着春彩进了客栈,很快就上了楼,在上了楼后,看了眼自己对面的客房。
当看到对面的房间关着门时,妇人心微不可察觉地松了松。
她将春彩手里拎着的空食盒拿过,看着春彩笑道,“先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