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姑娘出嫁了,已经订下婚事的二姑娘婚期也不远了,赵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赵箐埋着头捂住耳朵,只觉得心里烦闷,不愿再听母亲的絮絮叨叨。
刘氏见状,心里怒意更甚。
她一手将女儿捂住耳的手拨下,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不悦道,“你还嫌烦?母亲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
“再过两月便是你的婚事了,你三妹妹如今飞黄腾达,那可是平北王妃的外甥女,你去多亲近亲近自己妹妹又如何,若是成婚时能够得到平北王妃的添妆,届时夫家亦会多高看你两分……”
赵箐使劲将头埋进被褥里,即便发髻散乱也无所谓,只充耳不闻。
刘氏实在拗不过她,气不打一处来。
只直起腰,趴在床沿,哀哀地连声哭诉,“母亲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不孝女,你如今是年岁大了,翅膀也硬了,便看不起母亲为你的诸多筹谋了……”
赵箐忍无可忍,倏地坐起了身。
刘氏见状,又忙在女儿身侧坐下,语重心长,“不是母亲要逼你,你和赵筠总归还是姐妹的,即将出嫁了,你去见一见又如何?”
赵箐眼眶有些红,只紧紧咬着唇,不吭声,眼底隐隐有些不甘,“母亲,我不想去。”
她最是自矜自傲了。
往日即便她赵箐并非长房嫡女,在赵府里不比赵筱尊贵,却因着有祖母的疼爱,在这赵府里亦是比旁的姊妹要得脸不少的,过得肆意不少的。
如今要她去同一自小被自己压一头的赵筠卑躬屈膝,即便心知是为了婚事好,可她又如何能做得到。
她不想去,也不愿去。
如今这般不是挺好的吗。
赵筠有着那样一位身份尊贵的亲姨母,身份水涨船高,就如同那日的马球会一样,身侧多的是会捧着她哄着她奉承她的官眷子弟,又那里需要自己这么一位堂姊妹锦上添花呢。
她已经定下婚事了,也快要出嫁了,如今只要在家中安心待嫁即可,过好自己的日子即可,又何必非得自虐地跑到赵筠跟前寻不开心呢?
她不愿去,她觉得难堪。
女儿性子最是要强,此时眼眸含泪的模样,让刘氏有些心疼了,她叹了一声,边为女儿抹着眼泪,边说着,
“你不愿意去,母亲也不逼你。可箐儿如今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母亲还需同箐儿说清楚。”
赵箐看着自己母亲。
刘氏将帕子放下,眉眼少了些许平日里的刻薄,言语也平静,“如今咱们赵家的赵,是你大伯父的赵,不是你父亲的赵,若不是你祖母还在,疼惜你父亲,如今我们也该分家了,我们分了家,那赵筠便不是你三妹妹了。”
“母亲知你不愿同你三妹妹低头,可无论你如何去想,如今你能够得到这门婚事,也是沾了你三妹妹的光才的。”
赵箐紧紧咬着唇,眼眶里的红继续蔓延,还是没有应下。
女儿这般倔强不愿低头,刘氏也有些无奈。
她也没有继续逼她,只叮嘱女儿身边的婢子给女儿梳好头发,等会儿还要去老夫人院里陪老夫人用晚食,便起身离开了女儿的院子。
方才躲着母亲,发丝的确有些乱了,发间门的发簪都已经有些歪了,赵箐面带郁气地在妆奁前坐下,任由身侧小婢为自己梳理着发丝。
歪了发簪被抽了出来,被置于了妆奁桌案上,赵箐目光随意略过妆奁桌案,而后停留在方才被小婢抽下的那个发簪上。
发簪通体是银制的,尾部是一朵正在盛开着的白色玉兰花,玉制的玉兰花花瓣叠叠,清透温润,被银制的花托托着,十分地清雅好看。
这个玉兰发簪怎么看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