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便颤了颤,露出一双湿红潋滟的眼,就算是全天下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软下心肠,受她感召。
她的声音娇软动听:“陆大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白皎像是被触及到内心深处,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她是普通的农女,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自己都差点儿L活不了,更何况是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
从小开始,他们就是竞争对手。
为了一块糙面窝头争得不可开交。
女孩子在这个家庭里,更是最底层里的最底层。她的姐姐们嫁人,更准确说是卖掉,换来一笔价值不菲的银钱,终于有一天,轮到了她。
“连我大哥,我的父母都没有陆大哥你对我好。”
她再抬起头,鼻尖泛红,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到桃腮,一颗颗滚落,般般入画楚楚动人。
浓烈且不知名的情愫重重敲击心口。
陆樾没有怎么读过书,形容不出来那样的场景,只知道,直到回家,他心头仍旧难以平复。
此时,林舒音已经熟悉了这边的活计,她不愿意抛头露面,更觉得和这些土里刨食的村民没什么共同语言。
每天呆在屋子里打扫,做饭,体力活自有陆樾去干,因此倒是很轻松。
天色黑透,一颗颗星子缀在黑绒布般的天幕上。
大门打开,发出嘎吱一声轻响。
几乎瞬间,林舒音清醒过来,除了这个家的男主人回来,基本没有外人来。
即使如此,她也握紧了手里的菜刀,直到真的确定是陆樾,林舒音才跨过门槛,说道:“陆大哥,你回来了。”
陆樾淡淡瞥了眼:“嗯。”
林舒音神色一怔,面面相觑却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目光尤其打量他双手,一副小女儿L家扭扭捏捏的姿态。
陆樾不太喜欢这样的作态:“有什么事直说。”
林舒音:“啊?”
她马上反应过来,低声说:“陆大哥,你买针线了吗?”
陆樾猛然抬头,眼睛盯着她。
林舒音死死低下头,讷讷解释:“我之前缝补衣服,跟你说家里的针线没有了,你没有……”她的话说
了半截,但两人谁都知道下半句。
陆樾忘记卖针线。
他淡淡道:“下次我去丰水县再买。”
说着匆匆掠过她,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很显然,他忘了。
林舒音张了张嘴,半晌,锤了下门槛,疼得她咬牙切齿,心想,果然是糙汉泥腿子,连这样的小事都干不了。
她撇了撇嘴,回屋去了,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她瞧不上的泥腿子供给的,至于她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宁王,还在京城享受优渥的生活。
*
陆樾手持一把匕首,在油灯照耀下,用柔软的棉布一遍遍擦拭它,赫然是之前白皎订下的那只匕首,铁匠终于把它锻造完了。
拿到之后,陆樾便一直贴身不离地带着,甚至连自己的事都忘记了,也没忘记它。
银白色刀刃在光芒下折射出凌厉的寒芒,一团光斑游移不定,最后落在男人双眼上,深邃的黑眸仿若无底的黑暗与深渊,冷意在黑暗深处蔓延,凝结。
凶光湛湛的杀器,在他手里乖巧得宛如小孩子的玩具,旋拧、挑刺、戳转……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嗡?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地一声。
他随手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