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商坐在许知意身边。
他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了挪,和她保持着边界清晰的距离。
许知意顾不上理他,正盯着厨房外面窗台上站着的鹦鹉。
窗框那边一阵响。啄木鸟一样。笃笃笃,笃笃笃。
许知意:“他们在干吗?”
乐燃:“好像在拆窗户。”
老旧的木头窗框被啄开了,鸟嘴正往下撕扯木条,拽下来一条,扔一条。
许知意:“在撕纱窗了。”
乐燃:“反正有玻璃。”
许知意:“可它们在啄封玻璃的腻子。”
乐燃琢磨:“没腻子,玻璃会掉下去吗?”
许知意:“也许……不会吧?”
寒商出声:“呵。”
许知意转头看他,无话可说。
还“呵”,你是在表演三句半的那个“半”么?
皇帝不急太监急,鸟祖宗们在拆房子,房东自己都不在乎,她操个什么心。
笃笃笃,笃笃笃。
许知意忽然想起自己惨遭肢解的笔记本电脑,从沙发上弹起来,回到房间。
桌上躺着笔记本的残骸,不止键帽到处都是,里面的小支架和胶帽也被啄得一天一地。
许知意桌上桌下爬着,一点点地捡起来。
捡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身后好像有人。
是寒商,双臂抱在胸前,倚着门,表情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悠悠开口:“你也可以不搬。”
许知意:嗯?
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要不要搬家的事。
和哈士葵们大战三百回合后,他的脑子竟然还停留在前一个话题上。
寒商接着说:“不过合租条例要严格执行。”
这当然不成问题,许知意立刻重重地点了下头。
寒商谈判完,仿佛满意了,不动声色地转身要走。
许知意叫住他:“寒商啊——”
寒商回过头,淡淡问:“你还有什么事?”
许知意:“二十刀。”
寒商眉峰微挑。
许知意客观地说:“你刚刚进了一次我的房间,现在又进了一次我的房间,二十刀。”
合租条例第三条补充条例,进入其他室友的房间,罚款十刀。
条例要严格执行。
这都是他自己说的。
寒商低头,默默瞥了眼站在许知意房间门里的那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