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清不知道为什么, 赵岚瑧在听说她的年纪以后,忽然就开始疏远她了。
怎么?她的年纪是有什么问题么?她瞥了弹幕一眼,纪禾清看弹幕的时候很少, 只有实在莫名其妙又没有头绪的时候才会看一眼。
发现弹幕全都在笑未成年, 她更莫名其妙了,女子十五及笄就是长大成人, 可以开始议亲了,郭彩珍的女儿就是十七岁不到,说起来她的岁数还比她大了一岁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未成年了。
可是赵岚瑧还是默默离她越来越远,哦,连脚尖就缩起来了, 那个大个子,都快要缩成一个球了。
她已经确定过赵岚瑧口中所谓的老家跟直播观众虽然不是同一个,但两者确实很有共通之处,这个未成年应当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但眼下两人在马车上,云松寺就要到了, 确实不是钻研这个问题的时候。
况且, 这个问题, 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
已经入夜,云松寺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周堂主在大雄宝殿里来回踱步,纪禾清承诺他最迟会在今日将暴君引过来, 因此昨日一早他就集结了人手, 可是从昨天等到今天,别说暴君了,他奶奶的连半条鬼影都见不到。
眼看月亮都升起来了, 周堂主忽然生出点不祥预感,不好,难道那婊子背叛盟里投了暴君?
正在这时,探子快跑进来回报,“来了来了,那暴君来了,只带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太监。”
周堂主闻言大喜,那点不祥的预感瞬间被他抛到脑后,真个是浑身上下都爽快了起来,立刻吩咐人手藏起来,于是很快,刚刚还立在大雄宝殿里的人全都隐没下去,只剩下几个假和尚,周堂主本人也抓起了一串佛珠,扮作住持模样等待在宝殿中。
没一会儿,马车停下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敲门声。
一个年轻“和尚”去开门,不等他装模作样开始询问,就有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说的云松寺?瞧着挺破的。”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女声,“寺里都是正经修行的僧人,有了香油也是捐给了贫民,所以才没钱修缮。”
男子声音传来,“哼,假清高,说不准背地里干些藐视律法的勾当。”
听见最后这句话,无论是去开门的假僧人,还是宝殿里的假住持周堂主,心里都不由一突。
他们看向来人,女子自然就是盟里派出去的卧底纪禾清,那么她相伴的男子,就是那个暴君了。
寺庙里灯火明亮,周堂主一眼看见那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暴君走了进来,长得人模狗样,还很年轻,瞧着不像三十像二十。
呸!这狗皇帝真会保养,也不知用了多少民脂民膏,等盟里成了事,他也要尝尝民脂民膏的滋味。
周堂主心里这样想,脸上就露了个慈祥的笑,迎上前对纪禾清道:“可终于等到施主了。施主的母亲从前常来庙里上香添油,如今施主替您母亲前来还愿,这只匣子也该物归原主了。”至于为什么晚上来还愿,这他就不必管了。反正暴君已经落入瓮中。
说着,便有一名和尚捧着一只巴掌大的匣子过来,由周堂主递交到纪禾清手里。
纪禾清却没有接,她看了眼站在身侧的赵岚瑧,少女丰润的脸庞在烛火下泛着丝丝红晕,看着似乎是害羞了,“你先拿吧,这是我母亲给我存着的,算是嫁妆,本就该给你看看的。”
听见“嫁妆”这两字,赵岚瑧身体僵了僵,挽着他的纪禾清察觉到了,不由抬眼看他。赵岚瑧却没看她,脖子也梗着没动一下,片刻后才突然回神似的,低头去看那只匣子。
下一刻,赵岚瑧打开了那只匣子,里头空无一物,只有一股刺鼻的雾气忽然腾起扑了他满脸。
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