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烈日下跑过来, 苏檀小脸被晒的通红,听见范增这样说,他哒哒哒的跑上前去, 依偎着嬴政坐下,这才笑吟吟道:“先生的意思是打了赵国,就不能打楚国了哦。”
——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好一个祸水东引。
范增被他揭穿心思,但面色不变, 反而拱了拱手,一派服气。他满脸大义凛然:“先平心中气,气顺则国运顺,国运顺何愁大王霸业不成。”
秦国之强横, 远超他想象,他虽然见识过楚国的强盛,但和秦国相比, 竟少了一份铁血霸气。
嬴政端坐在首位,笑的满脸谦虚:“楚国强横, 又是物华天宝的丰饶之地, 不是苦寒的秦地能够攻克的难关,寡人所思所想, 不过是想让老秦的黔首穿上暖衣,吃上一口热乎饭, 什么打赵还是灭楚,寡人从未想过。”
扶苏在一旁垮着小脸,目光幽幽:“打苏苏倒是得心应手。”
范增猛然抬眸,看向两个笑的一脸纯良的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父子俩长的像, 这般虚与委蛇,笑的弧度都很像。
但是他知道,各国的心思都一样,想要争霸天下,但一直含蓄着没有表露出来,甚至还要表现出来跟你交好。
看秦王的样子,范增觉得有些棘手。
苏檀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软乎乎道:“其实父王没有称霸天下的心,他就想做一个能让黔首吃饱饭的君王,若是先生能够辅佐,那便太好了。”
范增想着昨日天上星辰,那些五颜六色的星星在天空中落下来,令人目眩神迷,而秦地能拿出太多别处没有的东西,偏偏别处还毫无所觉,他不由得有些气馁。
到底还想要范增做谋士,苏檀就笑吟吟的招手,示意徐市来将人带下去,一边笑着叮嘱:“好好款待先生。”
等人走了,嬴政这才摸着扶苏的脑袋,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皱着眉头道:“这么烈的日头,叫寺人给你打伞,晒着不嫌脸疼。”
小孩皮嫩,稍微一晒,瞧着就挺触目惊心。
苏檀把玩着嬴政的大掌,经过一个夏日,也染上麦色,他就笑眯眯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疼怕什么?”
他挺着自己的小胸脯,满脸骄傲自豪:“那是男人的象征!”
嬴政扶额,方才还觉得扶苏很是机灵,知道顺着他的话头说,没有将灭六国的大计到处囔囔,虽然说秦人高层都知道有一灭六国的决心,但面对各国使者时,还得把话给说谦虚了,什么两国愿交好,如秦晋般不分离。
转脸这小孩就露出一片纯稚之色。
“你无事便多叫奉常来给你诊脉,看看身体如何,别疏忽了。”嬴政面有忧虑。
苏檀翘着唇角,笑的软乎乎,亲热的贴着男人。他觉得自己没事,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就很棒。
他坚信自己不会死。
“天生我材必有用,留取丹心照汗青!”
苏檀握着小拳头,一脸镇定道。
嬴政捏住他的小拳头,黑沉着脸道:“不许胡扯!”
两人对视一眼,苏檀感受到马上要给他上一盘竹笋炒肉了,他顿时安静如鸡,过了一会儿,觑着对方的神色还好,他又嘚瑟起来:“扶苏定要和王八比命长!”
嬴政忍无可忍,揪着他的后脖领要把他扔出去,看见外面的艳阳天,便冷哼一声,又拽回来,冷冷笑着道:“再闹,寡人叫你背秦律。”
好狠的惩罚。
“我会背哦。”苏檀笑眯眯道。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为了不露馅,已经把秦律背过一回了。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都写到律法里了,并且那些举的例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披露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