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宁支开小瓶子, 独自到永寿侯府调查,谁知遇到第一个坎儿,竟是侯府的纨绔公子。一颗石头打在他的膝盖上, 差点让他栽个跟头。
陈慧见状‘哈哈’笑了起来, 轻蔑地说道:“还什么掌刑千户,竟一点武功都没有,东厂这是无人了吗?”
杨清宁四下看了看, 找了块石头, 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随后卷起裤脚查看膝盖的伤处,膝盖上一大片的淤青, 过一会儿应该就会肿起来。
期间杨清宁甚至连看都未曾看陈慧一眼。
陈慧看着杨清宁的动作, 不禁微微一怔, 再看他脸上的神情,不恼不怒,很是平和, 就好似受伤和被嘲笑的不是他。不知为何心中有丝恼怒,很想亲手撕碎他平静的表象。
杨清宁平静地检查完伤势, 抬头看向带路的侍卫,径直说道:“你去告诉陈统领, 就说本官在贵府被人所伤,行动不便, 让陈统领到这儿听本官说话。”
带路的侍卫见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上前陪笑道:“千户,让小的扶您过去吧。”
“今儿本官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坐下了。对了, 你要是有空,就再跑一趟应天府,替本官敲一下堂鼓,本官要状告侯府五公子殴打朝廷命官。”杨清宁依旧未看陈慧一眼,自顾自地说道:“你们要觉得本官人微言轻,不去也成,待会儿会有东厂衙门的人过来,让他们直接请厂公跟侯爷对话也可。”
杨清宁的无视本就让陈慧不爽,之后的威胁更是挑起他的怒气,眼神微微眯起,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掌刑千户,竟敢在侯府撒野,还真是找死!”
“本官就算官位再小,那也是朝廷命官,除了皇上应允,无人能对本官动手,否则就是触犯了国之律法。五公子也算读过书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
杨清宁终于抬头看向陈慧,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视,笑得也是意味深长,“原本本官还有些怀疑,觉得是侦查出了差错。如今看来,以侯府这样的做派,还真保不齐能做得出来。”
虽然并未听懂杨清宁的话,却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不妥,陈慧眉头一拧,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本官是什么意思,五公子不懂,陈统领懂。”杨清宁再次看向带路的侍卫,面色一冷,道:“还不去通禀?”
侍卫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杨清宁语气中赤裸裸的轻视,让陈慧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抽出腰间长剑,直指杨清宁,冷声道:“你信不信,就算此刻杀了你,皇上也不会拿我如何。”
杨清宁瞥了一眼长剑,依旧面不改色,就好似剑尖指的不是他一样,道:“有一点本官很是奇怪,想让五公子帮本官解惑。”
陈慧闻言高涨的怒气一滞,下意识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明明都是侯府的公子,为何五公子与陈统领相差这般大?简直是天壤之别!”杨清宁这话直指要害,仿佛嫌陈慧心中的怒火不够大,非要扇扇风、浇浇油。
侍立在陈慧身旁的侍从,忍不住替杨清宁擦了把冷汗,东厂的人在侯府竟还这般嚣张,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嘛!
陈慧被气得脸色铁青,长剑往前送了送,直指杨清宁的咽喉,怒道:“你找死!”
杨清宁依旧面不改色,直视陈慧的眼睛,“五公子信不信,你这一剑会成为侯府的催命符。”
陈慧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不男不女的下贱东西,也敢口出狂言,真是可笑!”
杨清宁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本官正在查秦流被害一案,其中就牵扯到陈统领,若今日本官死在这儿,那就是侯府杀人灭口,这图谋不轨、意图行刺皇上的罪名,恐怕侯府是逃脱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