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星不明所以,但还是像以前一般,熟练地哄着她:“好好好,长命百岁,你也长命百岁,我们都长命百岁。”
林舒月没有颓废太久,两人从阁楼上下来,娄凤琴跟罗父罗母坐在客厅里说话,娄凤琴的脸色不太好,但跟罗母说话时态度还是一样的,并没有因为罗老三爷孙而迁怒他们,不得不说,罗父罗母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见到娄凤琴,林舒月的心中又是一酸,当年阿阳丢失,她就已经丢了半条命,林舒月都不敢想,自己跟林舒星相继去世,对娄凤琴的打击有多大,她握着娄凤琴满是老茧的手,心酸得又难受,又想哭。
可这里有那么多人呢,她不能丢那个脸。
娄凤琴感知到小女儿的情绪,看向大女儿,林舒星朝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娄凤琴便收回目光,拍拍她的手。
她的这个小女儿啊,从小就坚强,可眼窝子也浅,共情能力强。这一点从两三岁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娄凤琴至今都还记得她家阿月三岁那年,阿阳还没出生的时候,村里丰收,组织看电影,具体是什么内容娄凤琴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是个抗战电影。其中有一幕是主角之一的人牺牲了,谁都没有哭。只有她家阿月哭得稀里哗啦。
娄凤琴哄了很久,最后是阿星拿了自己藏着的红头绳来哄她,她才开心的。
后来林舒月慢慢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爱哭了。只是偶尔,娄凤琴还是能看到她在哭,有时候是看小说看哭了,有时候是看电影看哭了。
在娄凤琴轻柔地拍拍下,林舒月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白文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几家人,小兰跟小军在医院,两人身上的伤是需要治的。
不一会儿有人到罗家来串门,她们说的都是罗家的事情。
“安平那小畜生,我以前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记得他是四岁还是五岁,我就看到他把一只猫打死了。”来串门的人也不是光来讲闲话的,手里纳着千层底的手动作不停。
“你个马后炮,以前你咋不说咧,现在来又来说,都过去多少年了?”有人看不得她做这个马后炮,站出来反驳。
“咋个不说,我跟我家那口子说了,他说我肯定看错了,四五岁的小孩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别说打死猫了,不被猫吓一跳就是好的了,我一想,觉得有道理。我儿子长到六岁还被猫猫狗狗吓哭呢。”最先开口的人用手上的顶针,将针艰难地从鞋底里顶出来。
“四嫂说得对,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说起来罗老三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看他这么些年好像对村里的人都挺好,但仔细想一想,村里人谁家对他家不好,他家老的老弱的弱,谁家对他们不帮衬着点?当初他要包地种梨,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钱,他上门了,哪怕是最穷六癞子不也拿了七/八块钱来借给他吗?”
二十年前不比现在,那时候他们这块儿还没包产到户,还是大集体时代,六癞子从来就是又懒又馋,一年下来,能攒下来个三五块钱都是托年头好的福。七/八块钱也是他攒了两年的钱了,村里别的人家多多少少也拿了,少的有十几二十块,多的有八九十。
“都二十年过去了,还有好几家的钱他还没给呢。他的梨树三年就挂果,五年就赚钱回本了。”
有的人是没有想那么多,包产到户后,只要肯干,努力干,还能外出打工,怎么也饿不死了,几十块钱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更何况罗老三爷孙老的老小的小,谁家好意思去要那个钱?不得有人戳脊梁骨?
哪个村子都少不了那么几个显眼包,慷他人之慨的事情比谁都大方。
妇女们的聊天总是天马行空,很快便从这个话题跳转到了别的话题里,林舒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