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憬一跳下马车,就小跑着想冲回府,路线明确,是往寝房去的。
他已经知道对方生病后便哪都不想去的习惯。
拂尘赶忙追着跟上去,“陛下,陛下——”他急道,“千岁爷在亭内等着您呢!”
不在寝房?
乌憬愣神之间,险些快撞上这九曲回廊的拐道,慌慌忙忙停下来后,立即去问,“哪个亭子?”
拂尘也跟着停下,忙道,“就在府门这处。”
乌憬怔了怔,直觉一般,下意识回首向府门的这处亭子看去,入目便是熟悉的身影。
对方半躺在太师椅上,似是因为坐了下来,披着的鹤氅被亭外候着的下人恭恭敬敬地拿在手中,身上也未再披其余的,穿得单薄。
手中却漫不经心地正把玩着热茶,阖着眼歇着。
下人跪在他身前,低声说着什么,应当是禀报着小主子回来了。
因为宁轻鸿下一瞬,便抬眸向乌憬的方向看来。
乌憬一路小跑着到人跟前,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道,“哥哥?”
目光是有些担忧的。
宁轻鸿看了人半响,才微伸出手,将人搂至自己腿上坐着,他许久都未曾出声。
乌憬安安静静地陪着人,搂抱着对方的脖颈,努力地把脸埋进去,他问,“哥哥冷不冷?”
“抱一抱就不冷了。”
“但是日后还是盖个大氅或者小毯子,会好一些。”
约莫过了半盏茶,还是一盏茶,
都无人应声。
乌憬又等了等,问,“哥哥?”
他才听到宁轻鸿极轻的一声,“哥哥食言了,明日定会去接乌乌落学。”
他怔了一下,才想起先前他们说好过,他让宁轻鸿每日都来接他。
乌憬突然有些难受,因为他想到对方生病了,也一定很难受,却还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蹭了蹭宁轻鸿的脸,小声说,“没事的,哥哥已经到府门口接我了。”
乌憬努力弯了弯眸,也安慰道,“哥哥都生病了,不能算哥哥说话不算话。”他又有些其他想法,抬脸期待地看人,“那我明日在国子学门口等哥哥?”
“哥哥来不了也没事。”
“那就换我回去见你。”
宁轻鸿顿了顿,只低低应了一声,他无声同乌憬耳鬓厮磨着,薄唇却并未亲上人,只半阖着眸,静静倚坐着,眉眼带有几分惫懒之意。
似乎若是可以,他能拥着怀里的少年就这般一直待下去。
乌憬又试探在他唇角碰了碰,“我饿了。”
宁轻鸿微叹,“哥哥记着。”
乌憬愣了愣,就见对方抬了抬指尖,作了个手势,亭外候着的下人便如流水一般退了下去,纷纷去传膳了。
只是到了膳厅,宁轻鸿仍旧食欲不高。
乌憬看人只用了碗药膳,最多也就吃了几口自己
夹得几筷子清淡的菜食。
他还想再劝,又想着不能太操之过急。
自己忧心忡忡的,
吃饭吃得都不香了。
夜里药膏却还是要上的。
乌憬忍着羞,趴在人肩头,半跪坐起来。
宁轻鸿只淡阖着眼,神色并无什么波动。
光看这个淡然的神情,都让人想不出他正在做着些什么事情,乌憬都不好意思了,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沉浸其中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被人观赏,漠不关心地瞧着。
比平常的羞愤全然不同,
还要更多了些。
好在,今日是用药玉上的,只细细半指的羊脂玉抹了药膏,十分缓慢地塞了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