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就被冻死街头。他拿命在行骗,一两多点银子,太便宜了啊!”
莫柱子愣住,突然当年自己家的事情。
大姐差点被哄骗卖出去做妾,家中实在太穷了,爹娘束手无策。
最后也是程子安,给他们钱,给大姐二姐自己找到出路,帮着大姐招了上门女婿,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虽不算富裕,在村里算得上足够舒适了。
他们当年只是乡亲,比萍水相逢强上一些。
莫柱子跟在程子安身边久了,他虽然笨拙,慢慢想,也能看清楚一些事。
好些读书人张口闭口不忘天下百姓,忧国忧民,却从未见他们做过任何事,哪怕施舍给街头无家可归乞讨的人一碗剩饭。
莫柱子上前,红着眼道:“少爷,多谢你。”
程子安看了莫柱子一眼,莫名其妙地道:“你谢甚?又哭什么哭?”
莫柱子忙抹了把脸,道:“我谢少爷当年帮了我全家。我不是哭,是高兴得哭了。”
程子安斜了他一眼,道:“柱子啊,既然要谢,你不如走快一些,备好热汤饭,我饿死了。”
莫柱子哎一声,赶紧一溜烟往家里跑去。
程子安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脸上的神色淡了下去。
京城这几个月的粮食价钱上涨,定与查常平仓的粮食事情脱不了干系。
朝廷对粮食价钱有管控,尤其是京城,肯定不敢大肆上涨。
下面州府的粮食价钱,应当涨得更多。
粮食价钱上涨,既表明粮铺能出售,流通的粮食量少了。
粮食去了何处?
程子安估计八九不离十,拿去填补了常平仓的空缺。
不然的话,被罢官抄家的官员会更多。
还回去就好,还回去了,就休想再拿出来!
翌日进了宫,程子安亲自前去户部,领他的俸禄。
平时官员都是府里的管事亲信等前去领取,程子安第一次因为好奇去过,后来就是老张或者莫柱子前去领取了。
户部管着发放俸禄的胥吏见到程子安前来,惊讶了下,不过倒也客气,核对之后,将银子点数,交给了程子安。
程子安没接,道:“且慢!”
胥吏怔住,道:“不知程侍郎有何疑问?”
程子安道:“好似数目不对啊!”
胥吏拿起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遍,数额同以前一致,道:“程侍郎的算学好,可要再核算过?”
程子安道:“不是你算得有错,而是折算的问题。你看这个粮食,炭敬这算的价钱,怎地变了?”
官员俸禄中包括炭敬,冰敬,粮食,茶酒,布匹等等,不过这些都折算成银两发放。
都是官员,涉及到银两,倒几乎无人敢在里面动手脚。
胥吏道:“这几个月市坊的粮食,布匹价钱上涨,炭便宜了些,总体来说,两两相抵,同上月领到的大致差不离。”
炭是百姓所烧,为了赚钱买粮食,烧炭的人多了,当然会便宜。布匹绢帛以前除了金子,铜钱,被当成货币在使用。
屯布匹跟屯金银,粮食是一样的道理,价钱已涨了许多。
程子安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要是这粮食见天涨,领到手的一两银,能买到的粮食越来越少了,实在是吃了大亏。”
胥吏赔笑,立在一旁不敢做声。
程子安没再多说,取了银子离开,回到水部放好之后,前去承元殿。
六部衙门在皇城西边,程子安经过兵部,见到兵部何尚书,脸其臭无比,怒气冲冲从户部方向而来。
水部同户部,隔着吏部与兵部,程子安假装要拐进吏部大门,被何尚书一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