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吓一跳。
在河堤上走过一趟后,江玉珣确信——这段堤可不是“有溃堤的风险”,而是一定会溃!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天子缓缓点头。
他说的这些,与应长川巡查河道时发现的问题完全一致。
相比起只看到怡河水位暴涨,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朝臣,江玉珣的观察显然要更加仔细。
少年话音落下后,应长川又问了他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江玉珣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偷瞄起了案上的香瓜。
……再不吃,香瓜就要放坏了。
这间小屋比不了流云殿。
此刻江玉珣与应长川之间,只隔了一米不到。
因此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通通落入了天子眼中……
聊完河事后,应长川忽然无比“贴心”地问:
“爱卿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啊?
应长川的提问,来得猝不及防。
江玉珣毫无防备,直接开口:“……若陛下不喜欢香瓜,不如将它给臣?此瓜是臣花了整整一两碎银买来的,放坏实在有些可惜。”
啊啊啊?!
我怎么真将这么丢脸的话说出来了。
和皇帝抢夜宵,我可真能行啊!
从出生到现在,江玉珣从没有像这一刻般,觉得自己丢脸过。
话音落下,屋内只剩下沉默。
江玉珣小心翼翼抬眸,想要观察一下小心眼的应长川,有没有因为这句话生气。
但却不巧直接撞入了对方那满是笑意的眸中。
“是朕疏忽了,”应长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点头对他说,“爱卿直接用便是。”
圣心难测。
江玉珣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应长川究竟是真的好心让自己吃瓜。
……或者只是随口客气客气?
他原本想拒绝,可是……话说已经说到这里。
不吃的话会不会显得刚才自己像是在故意找茬,向应长川挑衅?
一时间江玉珣竟骑虎难下。
算了,吃吧。
沉默几秒,少年终于艰难地抬起手,在应长川的注视下端起了一牙香瓜。
末了,无比僵硬地把它放到嘴边……如开了慢动作般咬了一口。
天子则再次垂眸,看起了地图。
江玉珣的心脏随之一沉,绝望的情绪在刹那间涌了上来。
皇帝办公我吃瓜……
古今中外还有谁,比我更没眼力见?
瓜果的甜香,将少年包裹。
可这顿夜宵,江玉珣却吃得格外艰难。
只顾着自己尴尬的他没有注意到,查阅地图的应长川,竟也走了一瞬的神。
——罚俸三年,对江玉珣而言,或许有些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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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艳阳高照,怡河依旧水平如镜。
江玉珣是被一阵争闹声,与刺耳的重响吵醒的。
“外面怎么了?”
江玉珣昨晚与应长川聊至半夜,回到住处倒头就睡,直到现在还迷迷糊糊。
见他醒来,站在窗边观望的庄有梨立刻转身,一脸焦急地对他说:“有百姓见今天依旧晴空万里,便不愿再等。起床后吵着要回去,刚刚和负责看守田庄的人,起了一点冲突。”
窗外的吵闹声愈发清晰,其间还夹杂着一阵金石相击的声音。
这件事恐怕不是“一点冲突”那么简单,现下整座田庄怕是已经乱了起来。
彻底清醒过来的江玉珣立刻起身洗漱。
刚忙完这一切,玄印监的声音就从屋外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