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江玉珣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下的地台,冰冷又黏腻的触感,瞬间传上指尖。
卧槽,不是吧?!
聆天台并没有留下什么历史资料。
身为现代人,江玉珣本对它知之甚少。
直到穿越后方才恶补了一番。
聆天台没有教义,更像是原始、功利的巫教团体,而非后世的“宗.教”。
而“祭台”便是聆天台内最重要的祭祀场所。
……自己手下那黏腻的触感,八成是祭台上干涸的血液。
江玉珣:!!!
刚才还气若游丝的他瞬间坐直了身。
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再撑一会的!
下一秒,又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况且我们还需他为大司卜殉葬!”说话的人情绪非常激动。
原来如此。
江玉珣瞬间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聆天台的人将自己恨入骨髓,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斩杀于官道!
这个时代的殉葬用的人牲,生前都要先经历一番虐待、折磨,完成一套相对固定的祭祀流程。*
绝对不能草草杀了了事。
江玉珣本应该害怕才对,但是听完他们的话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并默默地在心中感谢了一下早早领了便当的大司卜——要不是他,自己或许已经死在了官道上。
江玉珣腹部的痛意还没有散去,头也越来越沉。
此刻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确发烧了。
祭台外的两方人马还在吵,甚至隐隐有了打起来的迹象。
看样子仍要继续对峙下去。
以商忧代表的一方人马,认为杀了江玉珣会大损聆天台声望,甚至会重伤其根基。
而另一方则咬定“早早动手,以免夜长梦多”半步不退。
“……咳咳。”
说得好像都蛮有道理的。
——听了半晌热闹,江玉珣本人也忍不住苦中作乐点评了一番。
-
江玉珣的额头不知在何时变得滚烫。
就在他支撑不住,向祭台上倒去的前一秒,耳旁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声音。
似乎是有人推开门闯了进来。
逐渐适应黑暗的江玉珣看到,有十几个人出现在了祭台边。
“窦会,你们这是彻底不把司卜大人放在眼里了吗?”
“当然不是,”一名年轻些的巫觋咬牙道,“我们自然听司卜大人的话,但只有这件事不能退让半步。”
聆天台内众人不傻,他们自然知道大司卜的死因绝不如外界说的那般
简单。
巫觋们虽然不在明面上谈论此事,但是聆天台却因此隐隐生出了裂隙。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幸灾乐祸了一下。
不料还没开心几秒,那个被称“窦会”的巫觋突然快步上前:“江玉珣醒了!”
瞬间,祭台边的十几人齐刷刷地朝江玉珣看来。
“死到临头竟然还笑?”
“江大人,有什么开心的事来给我们一道说说啊。”说话间,恼羞成怒的巫觋已快步上前,狠狠地掐住了江玉珣的脖颈,并一点点用力,逼走他肺里的空气。
江玉珣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但是凭腹部仍明显的痛意判断——时间应该没过去太久。
江玉珣昏迷前虽然盼望着应长川能来这里捞自己,但是此刻脖颈间的痛意,却在提醒着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聆天台距离仙游宫十万八千里,应长川除非长了翅膀,不然绝不可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