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珣垂在身侧的右手。
“什么?你但说无妨。”江玉珣被庄有梨的样子吓了一跳。
身为好友,庄有梨本不该这样。
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
他生气一口气,用无比沉痛的语气说:“阿珣,我这次恐怕是要完蛋了。”
“不至于——”
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的庄有梨猛地抬眸看向江玉珣的眼底,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刻板严肃过:“所以你可以……帮我在陛下那里吹吹枕边风吗?”
江玉珣:……
等等,什么叫做“枕边风”?
桃延太守府中,江玉珣缓缓地笑了起来。
他轻拍庄有梨的手背,用最温柔的语调道:“算了,没救了。”
我们一起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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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刚清完府院中的积雪,天竟然又阴了起来。
刚才还在和庄有梨笑闹的江玉珣,心情也不由随之变得沉重。
明明几日没见,童海霖的状态竟变得比江玉珣想象中还要差。
他脸色蜡黄嘴唇干涩,此时正双眸紧闭平躺在床榻上,胸口的起伏都衰微不可察。
那只骨折了的胳膊,仍静静地悬在身侧,指尖都没了血色。
“……童大人近日状况不是很好,在棱平县时还能行、坐。但回到溪口城后,便躺下起不来了。”随行太医一边替童海霖施针,一边小声对江玉珣和庄有梨说。
末了,终是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明明前几天还能好好说话的……”抱着蜜罐的庄有梨鼻子不由一酸,“童大人所患何病?”
太医先摇了摇头,接着压低了声音道:“恐怕是‘瘴气’。”
江玉珣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古代南方没有得到完全开发时,到处都是沼泽和原始森林。
再加上它空气湿热,又多阴雨天气。
时间久了,森林中腐败的动植物尸体,便会在此环境的催促下生出“瘴气”。
“瘴气”一词现代人或许并不熟悉,但古人却有不知多少人死在它手中。
听了太医的话,庄有梨脸色当即
变得煞白:“……童大人为何会惹上瘴气?”
一直没有开口的江玉珣突然道:“当年南巡时,童大人便不适应桃延气候?[(,短短几日身材便清瘦了许多。而后他为了绘制图纸,更是要深入桃延各大森林、沼泽之中,长此以往便染上了瘴气。”
是啊,童海霖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适应桃延的气候。
……可他竟为了一个无人知晓是否会化为现实的蓝图留了下来。
庄有梨吸了吸鼻子。
江玉珣下意识移开视线,并攥紧了手心。
“……江,江大人?”听到江玉珣和庄有梨的声音,不知睡了多久童海霖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浑浊,半天也无法聚焦。
江玉珣立刻上前,坐在了榻边听他说话:“童大人,我们在”
然而精神不佳的童海霖却只迷迷糊糊地问了两句。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除了有关怡河河道的问题外,江玉珣什么也没有听懂。
不消片刻,听到童海霖醒来的消息,他的夫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屋内。
原本打算帮他冲蜂蜜水的江玉珣和庄有梨对视一眼,最终只得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
太守府的小院上又积了一层薄雪。
时间还早,江玉珣不急着回楼船,而是独自坐在了长长的石阶上。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轻声自言自语道:“……此行实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