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不知究竟,只管焦急恳求:“还请大王替我想想办法,找回我阿兄。家下父母相继离世,若他再有个三长两短,这家就不成个家了。我原想进宫求陛下的,但今日是元日,恐怕陛下也不会见我,我……我怎么办……”
她说着,那欲哭无泪的样子让人心疼。神域以前见她,她总是四平八稳,纹丝不乱,今日这样求告无门,愈发加重了他的负罪感,忙道:“你别急,我有个故交在益州做知州,我即刻写信给他,让他加派人手再搜寻,一定能找到的。”
卿上阳说对,“只要有熟人监察,手下人就不敢含糊。再不济,我回去找我阿翁想办法,他也有旧部在川蜀任职,让他托人寻找,无论如何会有一个答复的。”
现在能做的,无非是发动一切力量去寻找,才十五日而已,说不定识谙被困在哪里走不脱,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活下来的。
可是深山密林,昼夜温差大,又有毒虫毒瘴……
南弦不敢再细想了,双手捂住了脸,无声地啜泣起来。
两个男人站在车前看着她,安慰的话现在都是空话,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神域转头对卿上阳道:“那个报信的人在哪里,我要见一见他,人是哪里走丢的,如何走丢的,都要盘问清楚。”
卿上阳颔首,“我命人把那祗候找回来,去你府上回话。”想了想又对南弦道,“我记得云中军有个蜀地通,川蜀一带的山川河谷他都熟悉。我这就回去,让我阿翁写信将他召入蜀军,跟随生兵一同寻找。”
南弦道好,“那就劳烦大将军了。”
卿上阳摆了摆手,一跃上了马背,拔转马头,飞快往巷口去了。
神域回身看了天色,踌躇道:“我一会儿还要入宫赴晚宴,暂且不能伴在你身边,你先回去,等大宴一结束,我便去找你。”
南弦这时才慢慢冷静下来,平稳了心绪道:“你且忙你的吧,现在鞭长莫及,着急也没有用。”边说边疲乏地吩咐鹅儿,“咱们回去吧。”
一路浑浑噩噩到了家,进门就见允慈在檐下坐着。看到长姐回来,忙起身迎上去追问:“小冯翊王会帮咱们吧?”
南弦点了点头,“上阳也回去求他阿翁了,说有个蜀
地通,对当地地形很是熟悉。”说着抚了抚允慈的手,温声宽慰着,“阿兄不会有事的,他认得那么多的草药,哪种能果腹,哪种能治病,他都知道。反正……只要没找见……就说明他还活着。”
“尸首”这个字眼,终究是不忍说出口,她现在只盼最坏的事不要发生,那么就还有希望,他有朝一日还会回家。
允慈是小姑娘,除了哭,没有一点办法,只管催促着:“阿姐,见不到圣上,可能去见皇后啊?求皇后殿下也是一样的。”
南弦先前乱了方寸,才吵着要进宫面圣,如今定下神想了想,不管是圣上还是皇后,根本都行不通。
“大节下的,我是女医,民间尚且避讳元日见我,更何况陛下和皇后殿下。”
医者在元日这天处境很尴尬,平时是救命稻草,但在新年伊始却是瘟神,能不见则不见。她之所以敢去麻烦神域,那也是仗着旧日的情义,如果没有以前那些渊源,她也该避讳才是。
反正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姐妹两个呆呆坐在厅堂里,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人在悲痛时,总要找见一个怨怪的对象发泄,仿佛这样才能减轻痛苦。允慈愤愤不平,“为什么阿兄刚从南地回来,就让他进川蜀?派别人去不行吗,为什么总是他?做皇帝的人,从来不将人命当回事,除了神家的人,别人就都是蝼蚁!”
南弦听她抱怨,这回没有阻止她,因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识谙都升任直院了,还要派他去治疫,难道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