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正式交手,但高下已分,修界对归一魔尊越加忌惮。
当然不乏有些人觉得其中有阴谋,说不定那海怪就是受归一那厮指挥才埋伏在那里的。但当事人苏琼霄显然不这样认为,这一点从他逐渐改变的着衣风格——比如爱穿玄袍,喜带玉冠等行迹中可窥一二。
至于斩龙金剑,自然是他模仿不来的,几乎整个三界都在好奇,归一魔尊到底是从何处寻来了这样一柄神兵利器。他们更好奇,为何这样厉害的法宝,在此前竟然名不见经传。
有人说这定然是某位上仙遗留在人间的仙家法宝,也有人说这是用无数血肉和残魂浇灌熔炼出的魔器。
归一魔尊当然没有热心到会给他们解答这些疑问,因此,斩龙剑的来历至今仍是一个谜团。
薛宴惊失了忆,自然不知这些前因后续,这梦做得也没头没尾,只是梦到了那西来一剑,随后便醒了过来,梦中那一剑的威势,竟似要把天地都劈成两半去。她摸了摸嘴角,觉得自己有些想吃海鲜了。
薛宴惊揉了揉眉心,揉碎了梦中那一片云海天光。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又踱步到窗边,给瓷盆里生长的一片翠绿浇了水。
这是医修建议的,说是为了让她保持情绪平和,平日可以养养花草什么的。薛宴惊在养死了几盆兰花和一盆霸王树后,痛定思痛,最后干脆从六师兄那里薅了一把蒜苗种在盆里,看着它们在阳光下散发着勃勃生机,心情倒也算愉快。
昨日三师姐和六师兄含糊地问她,是否还有别人可以投靠,有别处可以去散散心。
薛宴惊想了想,只能无奈摇头,她生母早逝,父亲在她拜入玄天宗后,也自去飞升了。自古便未听闻有修者升仙后还能返回凡间的例子,薛父自然也无法为女儿撑腰。唯一算得上有些关系的,大概就是她那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婿了。
她那未婚夫婿叫作沈沧流,是修真门派平沙落雁楼的少主,两人的父辈有些交情,自幼便给他们二人定下了婚事。
但薛宴惊初初归来玄天宗之时,三师姐便着人通知了平沙落雁楼,对方送来了回信,信中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对薛宴惊的关切,人却一直不曾露面,想想也知道大约是对这桩婚事有了别的考虑。
就算没有,薛宴惊也不打算去投奔他,如果要依附别人“不变心”才能活着,那也未免太可怜了些。
见她摇头,三师姐只得叮嘱她千万不要独自一人离开昆吾山,毕竟归一魔尊得罪的修士太多,薛宴惊和他有关系,这些人听说后怕是少不得要拿他的“宠姬”出气了。
有仇不敢找魔尊去报,却要报复在他的“宠姬”身上,当时薛宴惊不由失笑:“我失踪百年间,这些名门正派已然怂成这副样子了?”
两人实在无法辩驳,只得又叮嘱她除了每日的课业,最好连四明峰都不要离开,有什么事立刻给他们传讯。二人未言明缘由,但薛宴惊知道,自己做了魔尊“禁脔”一事怕是已经传遍玄天宗上下,难免有人觉得她辱没了玄天宗威名,她又修为低微,师姐和师兄是怕有人找她的麻烦。
门派之内,自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修者斗起气来,受点伤是免不了的。
这内忧外患的处境,薛宴惊却无论如何都担忧不起来,她给窗边蓬勃生长的蒜苗浇好了水,又戳了戳台子上摆放的一排形态各异的木头鸭子,这是她刚回来时,同师门的七师姐给她雕刻的,让她沐浴的时候放在水面漂着玩儿。
薛宴惊不由微笑,四明峰的师兄师姐们,真的是把她当小孩子哄了。
其实她当年拜师时间尚短,和几位师兄姐并不相熟,有的甚至连面都没来得及见过,如今他们愿意这样照顾她,她自然心怀感激。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过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