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裹了面的肉,油炸糖,油炸裹了面的糖。
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吃了半盘子炸荔枝糖糕,血糖和情绪都彻底稳定下来了,也就不哭了。
“剩下的连匣子一起带上,”她说,“给你的小娘娘带过去。”
“小娘娘不吃。”宁福说,“她见了很恨恼,必要我丢出去呢。”
与韦氏一般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再也入不了官家的眼,只能一日日靠着回忆过活,想象曾经的恩爱与荣宠,富贵与权势。
宫里有的是这样的女人,甚至被嘲笑也只有女人会这般软弱,直到天一样的官家也开始一日日地靠回忆过活,在苦寒之地想象自己曾经的富贵权势,鲜花美人。
“那我将点心收起来,你明日再来吃,”赵鹿鸣说,“官家现在忙着封赏槃固侯,之后才轮到我,我总得几日再离宫呢。”
小豆丁听了这话,又有点眼泪汪汪,“阿姊能出宫,我是不能的,那我就见不到你啦?”
赵鹿鸣听了之后,就下意识翻翻身上,又指挥宫女再翻翻屋子里的箱匣柜笼。
宫女们一脸尴尬。
当阿姊的也有点尴尬。
一个正常的穿越女来到陌生世界后,总是会想办法勤劳致富,给自己攒点钱傍身。
但赵鹿鸣既没这个机会,也没这个环境。
她身边是有一群COS成修道女童的小宫女伺候着,但工资都不是她发,因而连克扣工资,用贪污腐败的方式攒点钱的机会都没有。
大意了,她挠挠头。
两个贫穷的小姑娘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宁福忽然又开口了。
“阿姊,不要紧的,待我出嫁时,爹爹会给我很多好东西的。”
这话似乎说的有点不对劲,旁边有宫女咳嗽了一声,小姑娘立刻脸上露出悔意,又连忙找补,天真地加了一句话:
“到时分阿姊一半。”
为什么要分她呢?大概是因为帝姬们觉得自己一定会嫁人,但这个修道的就不一定能嫁。
不能嫁人,就没办法在爹爹那得到嫁妆,那岂不是亏大了!
亏的不大,阿姊淡定点点头,“好。”
小姑娘脸色明亮起来,“将来阿姊有了东西,也分我一半!这样就公平了!”
赵鹿鸣看着她,又应了一声,“好。”
宁福的小娘娘虽然被贬为庶人,但脑子并没有一起跟着坏掉。
让宁福过来除了赔礼道歉,抱一把阿姊大腿之外,还有一件不轻不重的事要提醒朝真帝姬:撺掇这几个帝姬闹事的女官,与梁师成的弟子很相熟。
这也是个权倾宫闱的大宦官,与李彦都是汴京人痛恨的“六贼”之一,生得气派,又精通文墨,极得宋徽宗信任——据说他甚至还是苏轼的儿子!有传闻说苏轼将自己怀孕的妾当做礼物送过人,也不知道送了多少个妾,终于有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敢在官家面前诉苦“先臣何罪?”从此苏轼的作品才开始渐渐流行。
……跑题了,总之,这人和李彦、童贯垄断了宋徽宗对宦官的宠爱值和信任值,这就多少验证了赵鹿鸣的一个猜想。
宫里这些似乎向她表露善意的人都在提醒她不要乱说话,但从不提及那个坏人的名字。因为不管是韦氏,赵构,还是曹二十五郎,他们都是不敢惹这两个大宦官的——崔氏就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被贬成庶人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虽说宦官是扳不倒的,可谁知道烧一下朝真帝姬的灶会不会出惊喜呢?
新的一天,还是资善堂。
朝真帝姬再去时,已经有充作老师的女官等在门口了。
她探头往男学那边望望,又转回来。
“宇文赞读今日不曾来,”这位女官笑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