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蔽日,看着威风凛凛,这就更让使者生气了。
这位代表大名府留守杜充的使者进大帐见了宗泽,语气就很是不高兴:“宗总管,为何还不出兵!误了时日,难道要杜帅军法处置吗?”
宗泽就深深叹了一口气。
“占卜不利,如之奈何?”
使者愣了一下,“什么?”
“朝真帝姬要择吉日出发,”宗泽又重复了一遍,“连摔了三个龟壳,都是大凶之兆!今日帝姬又前往醮坛卜算孤虚,此乃天意,非我能为呀!”
这话就给唯物主义的大名府使者整懵了,他很想斥一句“胡说八道,神鬼之说如何能当真!”
但他又骂不出来,一来军中就是信这个,从商周时起大家就信,你说你不信,将士们信呀!二来他心中有鬼,一听说连续烧了几个龟壳都是大凶,就想:
难道说帝姬还真有些灵应?
此时就在滏阳城外,军营不远处,赵鹿鸣还真建起了一座土坛。
不高,也不大,差不多几十人一天的工作量,土坛四周也没有装饰和雕花,只将帷布拉上,外面有武装道士守卫,前期工作就做完了。
接下来就是往坛上运各种卜算孤虚用的道具,比如枣汤、金钱、纸马、香灯、五果,这些东西都布置好后,就开始神神叨叨的仪式了。
朝真帝姬穿着神霄派的顶级大道袍,一身五彩斑斓,云霞似的,手中握着通钱,祝祷如意后,开始掷钱。
使者跟着灵应军的一个道士走过来,隔着幔布,正好看见帝姬已将钱掷过,正面向上的铜钱用青绢带子系了,背面向上的铜钱用皂绢带子系了,两只手捂着铜钱,在那里念念叨叨。
“帝姬请神,不可打扰,”道士对使者说,“帝姬可是太上皇亲封的灵鹿仙童,艮岳的仙长们都证了她的仙缘,难道你们杜帅竟比太上皇更有明断么?”
使者眉头紧紧皱着,不敢多说话,只能站在土坛外面,继续恭恭敬敬地等着。
静了一会儿,帝姬的声音就从里面又飘出来了。
“盗(敌)在东北,”她说,“当背孤击虚。”
东北方向有敌人吗?东北方不是大名府吗?
外面等消息的道童听过后,立刻将结果写下来,一溜烟地跑去大营了,留下使者站那脸色煞白,不知道帝姬这孤虚卜算得是真灵验,还是在唬他们!
消息传了出去,有人就从滏阳城悄悄跑出了城,那消息也就跟着出了城,一溜烟地北上,说:“磁州与大名府起了龃龉,正靠公主算命的理由在那耗着呢!”
先是邯郸,而后一路往北,直到真定城外的都统大塔不也处。
女真将军就哈哈大笑,对郭药师说:“就这般虫豸,也值得咱们费心么?”
郭药师铁青着一张脸,又迅速转为赔笑,想说几句俏皮话将这场景应付过去时,忽然又有人跑进来了。
“邯郸城破!”
帐中饮酒作乐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滏阳城多少细作盯着!”郭药师失声道,“况且邯郸有完颜银术可将军在,不应该呀!”
这是一场聪明人之间的战争。
“聪明人”就意味着想的比普通人更多。
邯郸城中原有牢城军两千,完颜银术可又带来了三千兵马,这五千兵合在一起,已经可以死死拦住磁州义军北上的道路。
但从三月底开始,磁州迟迟没有动静,这就不由得完颜银术可想多了。
真定之围是不能解的,它不仅是金军南下时会遇到的重镇,而且真定背后就是太行山的出口,正与太原相连!
女真人不擅攻城,无法将它拿下,就必须用围困的方式将这个口子堵住,否则来日金军二度南下时,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