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直白些,对面送来了一群辽人士兵,这群辽人原本在边境线上待得好好的,偶尔偷偷跑过来赶个集,可能会付钱,也可能干脆以物换物。
虽然是对面的辽人,但大家无论是长相还是语言都是相通的,在这边看起来一点也不显眼,在走私猖獗的那两个月里,就自然混了个脸熟。
小百姓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被贬到犯人组成的炮灰牢城军里了,小军官就猜到了一点——无他,完颜宗望清算了边境线上毫无戒心的笨蛋们。
“你知道他们名字吗?”小军官问。
“全名不知道,但能喊出几个绰号。”
“好!”小军官说,“一会儿他们射几箭,你们这样做……”
有人吹起了号角,坞堡下的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第一队冲坞堡的士兵是没想过能活下来,得到先登的荣耀的——他们是仆从军里的炮灰,冲上去只是因为主将要用他们的死来看看坞堡的战斗力。
他们的甲是破的,盾是残缺的,身上还有这些日子受罚受的伤,对上对面那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有人就流眼泪了,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贪小便宜,还是怨恨大金从上到下都在疯狂买宋人的东西,怎么最后遭殃的只有他们这些小人物呢?
哭当然是没用的,身后有督战队,都是女真老兵,谁也不能不往前冲,他们呜呜咽咽地就往前跑,对面也敲起了战鼓,有人就喊:
“放!”
那箭雨照着他们的头顶就落下去了!
可变故就在那时!就在箭雨还十分稀稀落落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叫起来:
“徒单老三!洪古!王皮子!是你们吗!”
他在阵前这样喊,那冲锋的队伍里就自然起了一阵骚乱。
“是呀是呀!”有人应,“是我!二哥!你记得我!”
“快把那些累赘扔了!帝姬有令!不杀辽人契丹人!赶紧逃过来!”
队伍里的骚动就更大了!
前面是条生路!他们只要逃进去——
有极冷硬的锥子扎在后背上,透出前胸去,制止了骚动里的人,以及那颗畏怯的心。
坞堡里的那个小军官见了,就说:“趁现在他们自相残杀起来,咱们冲出去!”
冲出去!裹挟着那些夹在中间的牢城军冲这么一波,对面会怎么样?
那位主将立刻就下令,“观彼军气势,恐有伏兵,后撤五里!”
伏兵当然没有伏兵。
这么一座边境上的小坞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援军赶过来也要几十里,充其量也就是个前哨站,怎么会有伏兵呢?
但这些事对面的金人不知道,他第一次打这个东西,总得细细地看清楚才行。等他后撤之后,发现对面没有追兵过来后,心下就稍安了些。
“天色晚了,若今日攻不下,当若何?”
那野就沉吟了一下,“分兵两千围它,其余扎营造饭就是。”
说完之后,这位很老练的主将想了想,又下达了一个指令:“围师必阙。”
围城,不能八面都围,他们要坞堡和坞堡里的物资,如果有少量的士兵逃走,这是金人喜闻乐见的。
两千的金军就围着这座坞堡扎了营寨,也没忘记专门留出一个缺口。
晚饭的香气飘到坞堡里,那些被射杀的牢城军的尸体在坞堡外拖动来拖动去,坞堡下的金军垒完了尸体,就吃饭。
坞堡上的民兵们就一边抽动鼻子,一边啃干粮。
有很狡猾的金人就喊:“投降吧!投降来我们这,有酒肉吃!”
有的民兵就抻长了脖子去看,小军官说:“你们没见到那些牢城军什么下场吗?他们可都是金人!”
民兵就赶紧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