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偏西的日跌时分。
航远侯燕的西域之行见闻分享,大体告一段落后,吕娥姁也说起棉毛纺织工坊的发展过程,以及收购羊毛时,配合西北与东北边境重镇与北边诸夷的交锋。
“……臣虽非边境重镇的商贸大臣,不主与北边诸夷的互市关税诸事,然棉毛制品既为至关重要的一环,日常难免也有所了解。”
吕娥姁说起大秦制衡北边长城之外的诸夷方略时,眼中有锋锐雄心,可窥其勃勃壮志。
吕娥姁眼底略有嘲意,然更多是愉悦。
“诸夷各部首领及贵族们,如今皆爱大秦瓷器,以追购新款瓷器为荣,可彰显其尊贵。如今互市的最新一轮潮流,便是大秦官窑新推出的白瓷。”
周邈心道,上层贵族为彰显地位,总会追求潮流与奢侈品,真是古今不变啊。
吕娥姁:“瓷器之下,大秦白盐早已成为北边诸夷各部互市的硬通货物,不声不响,便已浸入各部牧民的日常生活。”
周邈深知这一点,盐是生存必需品,那必然是硬通货。
吕娥姁继续:“再有,在南地茶叶出产愈发量多后,茶叶也在今年俨然成为了互市的鼎之一足。与瓷器和白盐一般,已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周邈心中点头,情理之中。
茶园建成规模,茶叶种植采摘,都需要等待时间的魔法。茶叶今年能跻身互市商品的‘二巨头’之一,已经是大秦君臣和黔首极其追求效率的结果。
否则茶叶虽然是门好生意,但从头培植,再成为出口的大宗货物,没有十年恐难以成事。
#给草原诸部一些大秦效率的震撼!#
吕娥姁最后道:“如今,长城之外的诸夷各部,游牧蓄养的羊群愈发壮大。每年春季,便会剃下羊毛绒卖入大秦,又换回白盐、瓷器、茶叶等物。”
“不少人还会买上几石粮食,尝尝鲜,换换口味。或买几件羊绒衣裳,几套毛线衣裤,早晨晚间和冬日天寒时,穿上御寒。”
“然后在新的一年里,又蓄养更多的羊群,如此反复。”
人力有尽时,蓄养的羊群不断壮大,那么相应地,马匹数量便被挤占,逐年减少——且每年都是明显大减之势!
当北边诸夷各部养成这种商贸习惯,年复一年地形成了常态循环,那么诸夷便被大秦彻底挟制住了。
最初的以经济战制衡草原诸部的计划,本就是周邈率先提出,然后逐步完善。
他当然再明白不过,当草原部族和牧民们‘多养羊而少养马’后,草原诸部最大的优势——来去如风的铁骑,就彻底被废了,对大秦、中原再形不成威胁。
难得是这种制衡的方略,并不会因为中原英主偶有断代,便轻易崩塌。
只要不是连着二五任皇帝都昏庸无能,但凡中间有一任足以守成的君主,就能再度轻易压制草原诸部。
原因很客观——“长城之外的草原诸部,水热匮乏,大
多不宜耕种,先天就只能迁徙游牧,因此很难形成强盛的、长久的统一势力。”()
他们对中原的物产依赖,是客观长久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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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学会了瓷器烧制、精制炼盐技术,也无法发展起来,先天不足并非轻易就能逆转的。
像是茶叶和粮食等物产,草原无法种植,那么诸部就无论如何都难以破解对中原的依赖。
因此,一旦草原诸部被挟制,便难以在短时间内壮大成气候了,难以大举南下入侵中原,燃起战火。
燕此行出使西域大体上是一帆风顺,但沿途又怎会少得了与盗匪、贼兵等的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