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身份有别,还是唤吾一声——”
郑夙的法身并未显露全部,只是在那御龙楼船前,露出了一束黑青底的鸦跖花金腰,而在腰侧垂着一只东君之手。
“天法祖。”
东君之手随意翻覆,刹那云遮雾绕,坚固的楼船法器裂出一道道法度暗缝。
“天法祖大人,魔种并无灭世之心,您妹妹却要将之摧毁,您非但不拦,还要助纣为虐?”
与此同时,极皇大宫响起女子的魅惑之音。
天法祖凤眼微瞥,极皇大宫的黑纱沾染极法,登时烧得炽红,化为一只只短促鸣叫的黑纸蝴蝶。
诸界不寒而栗。
便见那天法祖折过白青腕心,他们如临大敌,驭使法器,防备着他那神出鬼没的东君之手,然后对方的指腹一转,拨弄起阴萝脸颊两侧的乌金玳瑁小珠帘,哗棱哗棱地响,仿佛颇有兴味。
他们:?
不是。
你们兄妹俩能不能尊重下我们?现在是你玩妹妹头饰的时候吗?!!!
而蛇蛇被这一双通天彻地的两仪法眼注视着,鼻梁的鸷纹都隐隐发烫,仿佛整具人身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了。
阴萝:!!!
她顿时想起某个午后,这神灵兄长昼寝刚醒,她藏在他床底,正要吓他一吓,反被两仪法眼焚成了小火人儿,屁股都快烧黑了!
自那以后,每当她哥动用法眼,阴萝都会自动自觉——
她举高手臂,蛇胆包天,摸上她哥那一捆少年意气的黑直高马尾,从颅顶勾下了一根白雨映寒鹤帝青色丝绦,刹那发坠如练,更如一把把细黑松枝散开,飒飒有劲打在她的脸颊,似散乱无香的风花。
她把发带勾到额前来,遮住了法眼,又往脑后系去。
她直嚷嚷。
“撅臀!低头!我够不着啦!”
郑夙:“……”
神主叹一口气,他摆开那窄长凌秀的银青剑袖,双腿微微岔开,沉下腰腹,只听得嘿咻的一声,祖宗自然盘上他的腰架,脚踝还交了个结儿。郑夙单手压住她的后腰,白绫衫绣金暗花,轻盈薄透,如同一池水月光,他指尖忽然一滑,陷入了水波里的漩涡。
是一粒小巧
的、菱形的、微微深邃的腰窝。
郑夙不动声色,手掌往上放了一放,却又碰到了腰后的兜肚小结。
“……”
这么薄的衣裳就不该存在!
他放下手,搁在膝盖旁,偏这货色还不满呛他,“你那手当摆设的么,都不抱紧我,知道我盘的多累吗?!”
“人家盘玉,你盘哥?”
阴萝在他颅后系好丝绦,仗着他法眼被遮,气焰更嚣张,“等我把你盘得光滑水亮的,我就给六界卖个好价钱!”
郑夙:“……”
这么活泼爱闹,真是愁神,他的妹夫能受得了吗?
郑夙拍了拍阴萝,让她先别盘,得干正经事儿呢。
于是兄妹俩又正正经经应对外界。
阴萝就差没在头上插着:“我哥来了你们完了。”
“诸位既不是入局者,便随我离去。”天法祖颈嗓冷沉,双眼覆着一条幼妹亲手给系的帝青雨鹤丝绦,丝光湿润游走,“不离,就入我湮灭无上界。”
五界使臣:……?!
这是来自诸天第二开天者的威胁吧?!
“爹,儿子先走。”郑夙扬起东君之手,携五界强行离开之前,还不忘掐了妹妹脸肉一把,“合欢手札,扣我月俸,还有照世杯之事,回去跟你慢慢算账。”
阴萝:“……”
阴萝眉心的极皇大宫消失不见,天穹墨云褪去,射下一线灼烫的碧霄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