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 你觉得我到底是诅咒,还是泷泽生——?!”
在这句话音落下时——
泷泽生从床上醒了过来。
他蹭的直起身,像做了噩梦一样气喘吁吁, 扭头看向四周,发现自己在公共休息区的沙发上。屋外有暧昧的阳光斜射进来, 空气里都是清晨清冽的凉意。
正坐在他对面撸猫的夏油杰一顿, 神色微动, “……哭了?”
那双碧绿的, 如同宝石一般的眸子里正潋滟着水光。
泷泽生总说五条悟的眼睛非常好看, 却不知自己的眼睛其实也被偷偷讨论过, 他的同期们说, 泷泽生的眼睛汪洋着绝对的生机盎然,被注视时总会不由自主的深陷进去。他们一致的最贴合感受的形容是:会情不自禁的忘记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回以同样深切的注视。
“杰?”
泷泽生眨眨眼, 心间翻涌的情绪还没有熨平,他略微怔神,扯起搭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看了又看, 随后猛地反应过来,眸光逼人的看向夏油杰,“我回来了?我破术了?”
“嗯。”
泷泽生抱头抓狂, “啊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看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悟呢?五条悟在哪?!”
“连名带姓的……你们发生的事还不少。”
没得到五条悟的任何回答就被强制拉离了对话框,泷泽生一口气哽住上不去下不来, 他阴恻恻的看向另一个罪魁祸首, 就见撸着猫的黑发青年身子一僵,犹如心虚一般撇开了视线。
“杰,跟我解释。”泷泽生冷冷道。
他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但却不会令人感到不适, 因为泷泽生没有和他们吵架的意思。
夏油杰盯着猫,就是不看他,“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失败了。”
泷泽生提起语调,“你们还想成功?”
他指着自己,“看看你们在做什么啊——你们在超度我吗,一点一点的让我的生活变得安定,感到餍足与变化,你们在完成我的遗憾吗?我哪有那么多遗憾要完成啊,你们两个长这么大是把那颗聪明的大脑互相碰撞正正得负了吗?!”
泷泽生激动的要胡言乱语了,“刷的一下就回到了十九岁,刷的一下又想起了一切,我连得空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我忽然就知道你们两个一直在钻牛角尖儿啊——”
真罕见。
夏油杰垂着眸,发散着思维想到,
生看起来非常生气,他几乎没有发过怒,除了那次悟被天与咒缚差点儿杀死时。
泷泽生跳下沙发,“你们这让我怎么想,我超级火大的。”
他第一回感受到了被隐瞒的滋味。泷泽生既是心疼又是好笑,他以为自己的归来带给他们的是惊喜和安慰,他以为他们可以将有大把的时间将没做完的事做完,没想到不过是将堪堪在愈的伤口硬生生撕开,翻出流着血的内里,他们还要不动声色若无其事的用手掌按住,不叫任何人发现。
大喘了几口气,泷泽生兀自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砰砰乱撞的心脏,他从来都不会向亲近的人展现不好的情绪,被穿越局的考核人戏称是个情绪调控机器,拥有优秀的情绪管理能力。
但是这回,泷泽生发现不管怎么样都压不住胸口的烦闷和躁动,他在休息区走来走去,跑到门口想去找硝子问问她你是不是也这样,又想到硝子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补觉,他又跑到窗边想直接跨出去找不知道去哪里的悟,却受困于身份不能冒然行动,最后泷泽生不消停的跑回来瞪视着杰,满腔的质问脱口而出。
将他所有情状收入眼底的夏油杰,他一手缓缓扶住额头,发丝凌乱的滑入他的指尖,犹如苦恼,又好像心神俱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