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说这话的是执法堂的蓝长老,她愁眉苦脸:“小玉本来就管不住,只有拿仙君说事她才会安分点。”
“要是他们成了婚,日后她还不得把执法堂的屋顶都掀开!”
“有没有可能她已经掀过一次了呢?”
另一位长老提醒道:“就在她十七岁生辰时……”
“以后可怎么办啊……”
陈长老望天:“难道咱们的房顶,以后就要一年修一次了?”
“大胆点,三个月修一次。”
“……”
长老们真情实感忧虑起来——虽然和掌门的担忧完全不是一回事。
清云道人看着唉声叹气的众人,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内。
“不要这么悲观嘛,这几个月大家也都看见了,小玉现在肯
定是长大了不少。”
纪长老轻咳两声:往好了想,说不定以后有仙君看着,她就不会再折腾诸位了。??[”
“言之有理。”
“哎,希望是这样。”
“但愿如此吧……不如此也没事,在下会找到更坚固的房顶。”
众人吵吵嚷嚷,内心深处更多的则是祝福。
长老们看着楚玉长大,这孩子虽调皮了些,却勤奋嘴甜没坏心眼。
她会时常想着同门,也会亲亲热热地拉着他们撒娇,唤他们爷爷奶奶,就连历练回来,也给每位长老都带了当地的特产礼物。
——在他们眼中,那名剑修少女,值得全天下最好的男修。
*
宾客们散去后,凌雪峰重新陷入往日的冷清。
松竹与落梅被厚厚的雪压得严严实实,天色暗下,唯有半山腰的竹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
“我不想喝。”
屋内,楚玉嘴唇紧抿,委屈巴巴地盯着嘴边的药碗:“好苦。”
殷晚辞递给她一颗蜜饯。
少女继续摇头:“我已经好啦,真的!”她缩进被子里,又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没滚两下便晕头转向地停了下来。
这就叫好了?
殷晚辞觉得好笑,他将裹成球的小徒弟拉起来,再揉揉她的毛。
“昭昭乖。”
他将蜜饯塞进她的口中,轻声道:“喝了才能好得快。”
她张嘴吃掉蜜饯,仍旧拒绝碗里黑乎乎的液体。
这不怪她,楚玉想,要怪就怪药实在太苦,一定要形容的话,有点像鱼腥草榨的汁。
外人在的时候,楚玉能勉强掐着鼻子喝下去,可当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她就会开始抗议——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要好得快。”
少女心如死灰:“我可以一辈子躺在床上。”
可爱。
殷晚辞亲亲她的额头。
师尊一如既往有耐心,若是平时,她折腾累了自然会躺平喝药……但今天不一样。
楚玉有点不高兴。
下午为了仙君的面子,她没有选择当面问琴仙,但不代表她一点都不介意。
也不知师尊先前如此牵挂的,究竟是哪位朋友。
师尊并不是好友遍天下的修士,与他相熟之人,楚玉也全都认识。
那么,到、底、是、谁、呢?
楚玉想到某种可能。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天使小楚玉说:“师尊活了一千年,有前任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你就装作无事发生嘛。”
恶魔小楚玉说:“我装不下去,我生气了。”
“有话叫‘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