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私家侦探的事。”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凯文嘴里问出更多信息。饭桌上的牛排不是全熟，还带血色。让我回想起罗伯特血迹斑斑的脸，顿时胃里又在翻江倒海。我放下刀叉，金属碰撞发出脆响。
“私家侦探？”凯文坐在我对面，隔着一个长桌的距离，说远也不远。话语清晰地进入我的耳朵，或者说，通过回声进入我的耳朵。他优雅地放下刀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你说的是哪个私家侦探？”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我冰冷地回答。
凯文轻笑，似乎还是不肯回答。
“诺维尔大街208号私家侦探事务所。”我补充。地址我记得清清楚楚，以备不时之需。
“是那个。”凯文低着头笑，头发都要埋进牛排里，“陈泉。”
这个名字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当我听到的那一刻，我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这有什么好说的。”凯文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他身上倒还有一点让我感兴趣的地方，那就是他主动找到了我，告诉我你的行踪，并向我保证他可以让我把你带走。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知我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我，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所以我对他很感兴趣。他没有要报酬，只是让我按照他的嘱咐行事。我讨厌听别人的话，但还好最后，我还是找到了你。”
“他用了什么方法？”问题太多了，我什么都想知道。
“我不知道。”
“他认识芙罗伊吗？”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整个事件的雏形，但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敢确定。
“我不知道。”
“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几乎是在逼问。凯文冷笑一声，嘴里的尖牙在烛光跳跃下闪着光。
“莉莉丝，我从不在你面前说假话。”
我不是莉莉丝。
我沉默着看着烛台上燃烧的火焰，对面凯文的脸在蒸腾的雾气中模糊。
“你问了我太多问题，花费了我太多的精力。你应当知道牛排不是我的主要食物来源，现在我饿了。”他走起路来几乎没有脚步声，像飘过来一样走到我身边，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
“和你相处很有趣。”他在我耳边说。随后，尖锐的痛感从我肩膀上传来，我能感到我的血液被抽离，我的意识也被抽离。
我将半张脸藏在被子里，还不想起来。凯文坐在我床头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翻一本书。我就这样看着他，一直到日落。他合上书，“砰”地一声激起灰尘。他从开始到现在，书都没有翻过一页。
“你为什么这么悠闲？”我问，“几乎一整天都可以不离开城堡，你的收入从哪里来？”
“我祖上很有钱。”他回答。
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趁我离开时偷偷溜走。莉莉丝，你确实总是这样，没有人可以把你关起来。你觉得这限制了你的自由，无论是谁对你这样做你都会生气。但很抱歉，为了你，我必须这样做。”
“为了我？”我挑眉。
“罗伯特伯爵刚刚去世，头颅又消失不见。这时他逃跑了的妻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的评论，于是我说：“那你给我讲些事情，好让我打发时间。”
“莉莉丝，你总想从我这里套走一些事情，我看得出来你的目的。”我已经不会害怕他，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感到恐惧了。他俯下身，想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偏头，避开他。他的身体一滞，随后直起身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莉莉丝，你下楼吃点东西如何？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