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他的眼睛，但他的眼眸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我笑了一下，低头重新埋进那片淡淡的白桃味了，“你洗澡了？还是白桃味的。”
“嗯……”他的声音低沉，企图以此掩饰他的不知所措。
“为什么是白桃味？”
“因为……”辛柏顿了一下，“我不知道，下意识就这样用下去了。”
又有记忆片段在我脑中浮现，疼痛直直地钻进我的脑子，像是要把那块地方捣烂。我闭上眼睛，刻意去捕捉。顷刻间，所有的画面连同疼痛就消失不见，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怎么了？”辛柏担忧地问，他已经注意到我的异样。
“辛柏。”我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湿了他胸前一片。我不知道心底的悲伤从何而来，我只是在遵从我心里的声音，“太好了，幸好我们又回到了游戏开始，太好了……”
“我好害怕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会再也见不到你。我以前总觉得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但当陈泉告诉我你已经离开我的时候，我所有的勇气和希望都在那一刻崩塌。没有人会再来救我，那个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向我伸出援手的人不见了，我所有可以放肆的底气都随你消散。”
“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紧握着我的手，我害怕看不到你手臂上蜿蜒的青色血管，看不到清晨时你盛着露珠的蓬松头发，看不到你那双琥珀般的眼眸，青色和金色的混合。我好害怕看不到这一切，我想象不到没有你的世界。我只能庆幸所有所有都回到了刚开始，但我还能见到你多久，谁能保证我们在这一场荒谬的游戏中就不会失散？辛柏，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不想离开你。”辛柏的身体在颤抖，一只手深深插进我的发间，紧紧地将我固定。我知道他也在哭，他在哭着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他做了一个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最脆弱的承诺，却是我溺水之时唯一的一线生机。
“不。”我说，“你真的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吗？你所有的行动都是在优先保护我的安全，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安危。你把我放在选项的第一个，那你呢，辛柏？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如果我们遇到了危险，你从来都没打算让自己活下来，对吗？你如何保证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呢？”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愿意对我这样做？”
“因为我……”辛柏低声抽泣，“我也害怕你离开。在我的记忆里你离开过好多好多次，我记不清当时的画面，但我记得那份刻骨铭心的痛，一直一直萦绕在我的胸口，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我说，“辛柏，下一次优先保护好自己好吗？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辛柏，你可以先保护自己。”
“我……”
我抬头吻上他的唇，一切话语都融入了氤氲的呼吸间蒸腾的水汽中。眼泪在嘴里融合，咸咸的没入心中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