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的声音尖锐,直钻大脑。我迷迷糊糊睁了一会眼,才意识到那是我的耳鸣声。有人替我挡住了天花板的光,但与此同时,他背对着光的身影看不真切,也许是因为我的眼前还是模糊一片。耳鸣阻挡了所有进入我脑中的话语,单凭他的口型,我判断不出什么。
“喝口水好吗?”这是我耳鸣消失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一只温柔的大手扶着我在床上坐起来,温热的水顺着我的喉咙流入胃里。没有血腥味,嘶哑的感觉也不再,我的身体轻飘飘的,柔软舒适。旁边的人轻轻问我要不要再睡一会,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我的视野比刚才清晰了许多。只是过了一会,我的大脑才开始运转,一个一个辨认围在我床边的人。
“感觉好点了吗?”我眯起眼睛看离我最近的男人,半天才从那双淡褐色的眼眸判断出他的身份。
“嗯。”我闷闷地回答。
“不要和她说太多东西,以免刺激到她。”杨晨开口,不怒自威。威廉双手插兜,慵懒地靠在病房门上,黑色的鸭舌帽猫眼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的情绪。
“我知道。”辛柏回答。眼下的乌青暗示了他的疲劳,眼底的红血丝和翘起的发尾也告诉我他的慌乱。他的脸却是干干净净的,就和我的手肘一样,擦伤已经被治疗过了。
“抱歉,你可以先离开这里吗?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对辛柏说。
辛柏身形一怔,点点头,默默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剩下了两个沉默的人,最后还是杨晨先开口:“你还要再睡一会吗?”
“我睡了多久?”我问。
“大概两天。”
“我睡了两天,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的我都清醒。”我靠在背后柔软的枕头上,“杨晨,你可以和我说了吗?我不怕受到刺激。”
杨晨叹了口气,问:“你还记得多少?”
“昏迷前的记忆几乎没有。”
房间的门被人关上,威廉出去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是理查德搞的鬼,他把你禁锢在为冬眠者建造的城市里,就为了趁乱弄垮我们的公司。但是,辛柏主动找到我们寻求合作。但你身上没有芯片,我们只能通过你之前的报警信息一步步追查你的位置。最后是辛柏闯进去救了你。”
“公司现在怎么样?”
“还在正常运营,他们的手段并不高明,我们的应对计划很完善。”
我点点头,对他露出一个笑,说:“杨晨,你干的很不错。”
杨晨愣了一下,羞涩地笑起来。
“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问。
“预计要两天时间。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选择就走,不过需要配备专业人员陪同。我们可以治疗你身体上的伤,但大脑受的伤还要进一步观察。”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选择方案。门外的撞击声吓了我一跳,话到嘴边变成了其他:“发生了什么?”
杨晨快步走到门外,我挣扎着下床。双腿似乎久未使用,我扶着墙才没倒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杨晨在门外喊。
我颤颤巍巍地扶着墙把头探出门外。只见辛柏被威廉抓住了衣领,压在墙上。威廉的拳头还在辛柏脸前,怒气冲冲。后者则是一脸淡漠,顶着下巴的淤青,和我对上视线。只一秒,我抬头看向杨晨。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怎么舍得把女朋友弄成这个样子的?”威廉居然在为我生气,“你没看到林迟韵一直在逃避他吗?她一定对这个男人很失望。”
我知道辛柏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我低头看地板瓷砖,惊讶地发现没有瓷砖缝隙。
“不,威廉,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