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一个比一个疯。”
我不理会赵轩的话语，从一开始，我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辛柏踉踉跄跄地向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吐露出的气息明显滚烫。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你受伤了。”
我警觉地后退两步，却让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悲哀。他摇摇晃晃地离开我，左脚绊了一下自己，还好没摔倒。为了掩饰尴尬，他迅速说：“我出去给你找医生。”
荒郊野岭的，哪里有医生。更何况，外面还下那么大雨。
“辛柏。”我叫住他。
他回头的动作明显迟缓，眼睛却在一霎那有金光闪过。龙啸再次传来，他用了一会才分清声音来源，大睁着眼睛看门外。
“他是不是有点不对劲？”我在心里问。
“看上去像发烧了。”
“玩家还会发烧？”
“几率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尤其是做了噩梦，又去外面淋了雨，还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情况下。如果没有队友，玩家发烧后只能自求多福了。”
“自求多福……你觉得菲伊会帮他吗？”
“我不清楚，我还搞不懂菲伊到底属于哪一方呢。”
“辛柏。”我说，“离开那道门。”
话音刚落，黑龙冲着建筑怒吼。辛柏被冲击波波及，手扶门框半跪下来。待声音消失后，他不忘问我：“你没事吧？”
我走过去，任由黑龙在门外盘旋，吹起风呼啸。他的脸上有红晕，不甚明显，额头的温度的确是滚烫的。在我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时，他还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睡一觉吧。”我说。
辛柏虚弱地闭上眼睛，倒进我怀里。我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说：“你做得太显眼了。不仅如此，你也没有把他解决掉。”
黑龙哀嚎一声，我才知道她在对龙说话。
“那这样吧。”我抬眼看了一下倒在那边奄奄一息的人，“他就在那边，你总不能再失手了吧。然后，作为补偿，你要治好他。”
黑龙点点头，咆哮着冲向天空，又直直掉头冲向建筑。一半的建筑轰然倒塌，将躺在那里的男人埋进废墟。唯有这边还有庇护，挡住了头上还在下落的雨。
辛柏的体温慢慢降至正常，不仅如此，我身上的伤也在慢慢消失。联想到刚才菲伊让他睡他就睡着了的画面，我心里大吃一惊，问：“这个游戏难道还有魔法？”
“都有恶龙了有魔法也正常吧。”
我不再说话，抬头看向太阳。
天要放晴了。
辛柏傍晚时才悠悠转醒，摸着头坐起来。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扛到一个没有水潭蔓延的位置，啃着面包看他惊讶地打量周围的废墟，转头看向我时眼里带着探究。
“醒了？”我笑，“我看你也休息够了，今晚就赶一段夜路吧。”
“你的伤……”他的声音沙哑。
“别问太多。”我训斥他。
他委屈地垂下眼帘，可我不是林迟韵，不吃这套。我自顾自地站起身，也不管他跟不跟上来就走向门外。月亮被雨洗净，皎洁明亮，我踏过一个个水潭，走进放马的屋子里。
马蹄溅起月影，我坐在马上看他。
“你还不走？”
“我……”他走进屋内，把马牵出来，翻身上马后才弱弱看我一眼，“我想知道……算了，我们走吧。”
“想知道什么？”我冷笑，牵起缰绳，驾马疾驰，“怎么说一半就不说了？”
他不回话，我也再没有兴趣知道。半晌，赵轩才说：“他今天上午刚问过你是不是林迟韵。”
“然后呢？你们告诉他了？”
“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这不符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