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狱去吧。”
正在脑内怀念过去的我被突然跳起掐我脖子的公主打了个措手不及。后脑勺猛地撞击到背后坚硬的墙壁，我眼前一瞬间发黑。重新有亮光投入时，看到的是公主狰狞的脸。
她紧咬牙关，看得出很用力。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了。我努力忍住脖子上的不适，蓄力，一脚踢中公主的肚子。
她被踢得后退几步，娇弱地跪倒在地。脖子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新鲜空气重新进入肺部，眼角的泪都被激出。楼梯上还有脚步声，但按理来说龙已经拖住了他们才对。
不顾还在地上的公主，我转身往楼上跑去。
“菲伊，你去哪里？”公主还在喊，“你别想离开这里，你迟早会下地狱。”
顶楼是开阔的大平层，写着复杂算式的书遍地，羊皮书封面华丽。我绕过装着艳丽液体的瓶瓶罐罐，寻找可躲藏之处。
“辛柏。”在这里都能听见公主愤怒的声音，“你要给我杀掉她，知道吗？你不杀掉她，我就不会嫁给你，这个国家也不会是你的。”
我听不见回话，或许根本没有回话。但既然已经知晓来人的身份，便无需再隐藏。我淡然地站在楼层中央，等着辛柏气喘吁吁地爬上楼，然后我们四目相对。
“菲伊……”
“杀了我，辛柏。”我说。
他大睁着眼睛，每一寸金色都璀璨。
“杀了我啊！”我不受控制地大喊，同时三步并作两步，取出腰间的刀，塞进辛柏手里，迫使他用刀抵上我的脖子，“杀了我！你不是要杀掉幕后主使吗？杀了我就可以通关了啊，你为什么不干？杀了我！”
“幕后主使……通关……”他说出这几个字眼后我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刀被他用力收回，他抓着我的肩膀，眼眶通红，“你是玩家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不是林迟韵？”
“杀了我……”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眨眼将眼泪逼回去，“杀了我就可以通关了啊，杀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不想通关吗？不想离开这里吗？那就快点杀了我啊！”
“杀了她，辛柏。”公主站在我们身后冷冷地说道，“杀了她。”
“不，我不会把刀对准你……”
“辛柏，你是谁的未婚夫，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背叛我吗？”公主突然发了疯似的向我们两个冲过来，把我扑倒在地，一只手狠掐我的脖子，“你不肯的话，就让我来，我来送这个女人下地狱！”
又用同一招。辛柏用力拽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我身上拉开。我用手肘撑着地面微微起身，捂着脖子不住咳嗽。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辛柏捂着那半边通红的脸，有血挂在嘴角。
“好啊，你居然为了她这么对我。辛柏，你到底是谁的未婚夫？那个女人好在哪里？有我漂亮吗？还是和她结婚后可以得到这个国家？她什么都没有，你和她结婚后什么都没有。好好权衡一下利弊吧。”
“行了，小公主，我们还要谈事情，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抱歉，这下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就好了。”
她本想回头看我，但我的手更快，刀柄狠敲她的后脑勺。咒骂的话没说出口，她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我抬眼看向辛柏，辛柏也怔怔地看着我。
“现在你可以杀掉我了。”
“不行……”
“你在犹豫什么？”我拽起他的衣领，他被我拉得俯下身子，“杀掉我啊！杀掉我就自由了啊！快点，用你腰间的那把剑杀掉我啊！还要我给你提供武器吗？还是你连这种事都不敢啊？当初问我要不要杀掉张钰明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