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冬庆从梦中醒来,起床走到外屋,看看妻子不在家,难道她真的去砖厂干活去了吗?
冬庆无论多么混,妻子去砖窑干活他在家里也待不住,找了身破衣服走出家门。
冬庆骑自行车来到砖厂,换上旧衣服,问厂里要了一双棉手套,转身向砖窑里走去。
他走进砖窑里,温度高的只想把人炕死,汗水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看到妻子正在往架子车上装砖,此时看到的女人都不像她了,全身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上身的衬衫都贴在身上了,灰尘都看不清布料是什么颜色。
冬庆走到架子车一侧,和妻子一同往架子车上装砖。
李雨竹看看丈夫什么都没有说,心想;你只要能来这个家还有救。
出一顶砖三毛钱,一顶两千块砖。
这样的活虽说工资高一点,真不是人干的活,一会工夫脸上浮满了灰尘,汗水从脸上流过,一道白、一道黑,时间不长汗水浸透了衣服,冬庆和妻子一样,上衣紧紧的贴在身上。
中午砖厂管饭,吃完午饭躺在大树下休息,把李雨竹累的躺都躺不下,坐起身子用手捶打自己的后背。
冬庆坐起身帮妻子捶背,李雨竹也没说什么,默认让丈夫帮她捶背。
中午休息了两个小时,李雨竹一直阴沉着脸没有和丈夫说一句话,从地上站起来向窑洞走去,冬庆站起身拉起架子车,跟着妻子走进窑洞。
夫妻俩干到下午六点下班,冬庆看着满身泥土的妻子,他说:“你明天别来了,这种罪你真的受不了。”
李雨竹含泪说:“我不干你一个人来干不亏吗?〞
冬庆说:“我真拿你没办法,我们快洗洗回去吧?”
李雨竹含泪说:“咱俩谁拿谁没办法,这话应该我说吧,我一生怎么会遇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无可救药,如果这样下去,咱的家迟早会毁到你手里。〞
冬庆听完妻子的话无奈摇摇头,从包里拿出毛巾和香皂递给妻子。
他们去男女浴室洗澡,说是浴室,其实就是两间简易房,上边搭着石棉瓦,水泥硬化的地平,自己在外边提桶水进去冲洗。
冬庆帮妻子把水桶提到门口,然后自己提桶水去男浴室洗澡。
夫妻俩洗完澡走进会计办公室结工钱,出砖的活太脏、太累、太热没人干,工资都是一天一结算,夫妻俩一天出了一百二十顶砖,领了三十六块钱,八三年俩人一天挣三十六块钱真的不少了。
工钱李雨竹真不敢让丈夫拿着,让他拿着晚上就会把钱送到赌桌上去,她接过三十六块钱装进自己衣兜里,和丈夫一同骑自行车回家。
李雨竹晚上特意买了一斤猪肉,吃上了一顿过年都吃不上的红烧肉。
冬庆受不了那个罪,干了三天就不去了。
李雨竹问都不问,你爱去不去,但是她一直没有停,干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怀孕了,才被迫离开了砖厂在家休息。
李雨竹怎么说他都不听,后来干脆不说他了,晚上也不和他睡在一起,夫妻俩打起了冷战,甚至到了各自做饭各自吃的地步,他们一个月也说不了几句话。
冬庆夜里依然出去赌博,最终把前世妻子赌死在月子中。
冬庆想起前世的妻子,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的播放,看着今生妻子,怎么想都觉得前世愧对于她,这么好的妻子前世竟然没有珍惜,让她和儿子死在月子里。
冬庆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在回忆中泪水不知不觉中流出眼眶,看着妻子开车的背影,昏昏沉沉入睡于梦乡。
冬庆一觉醒来,霞光透过车窗射进驾驶室,他坐起身子说道:“媳妇,你睡会吧我来开。”
“也行。”李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