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突颤,韩敬芸望着他们成双入对的身影,涂了蔻丹的指甲都要刺破掌心。
楚玉瓷有自信敢公然惹她生气,是因为她根本知道张越戈不会走!
她被她算计了!
“你说你,和她动什么气?”韩映见她满脸惨白,便知事态严重,“我都听她们说了,她——”
“闭嘴!”
韩敬芸断了他的话:“若不是那贱婢拿话刺我,我至于动怒?”
韩映拨了拨自己腰间的玉坠,不在意地拍了拍她气到打颤的双肩,宽声劝慰着。
“我们现在好歹也在丞相府。张丞相这些时日待她什么态度,你也都明白,就先别计较这些了。”
“兄长倒是真有脸来劝我!”
她对不成大器的韩映一直持有便见,偏偏母亲和父亲还站在一条战线上纵容他!
若不是那日他下黑手在先,扰了她精心的计划,她又怎会沦到如今和一介奴婢同堂落座的地步?!
“你是我同母的亲妹妹,我如何没有脸劝你?”
“我本就非正人君子,见色起意,又有什么可丢人的?”
“人,食色性也。及时行乐方能达幸福彼岸!”
韩映一朝受了皮肉之痛,现下又活蹦乱跳,不出几日便恢复成了平时没皮没脸的模样。
韩敬芸愤懑地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暗骂他不知多少句!
“韩公子、韩小姐,我们大人请您二位移步去亭下。”
小丫鬟过来唤人,韩氏兄妹对视一眼,互不顺眼地跟着她走了。
八角亭立于冻了寒冰的湖上,琉璃瓦堆积着着将化的雪水,滴答滴答在冰面上绽开朵朵小水花。
檐柱旁,张越戈身后就站着楚玉瓷,两人一前一后,谁也没开口。
良久,他过回身,再度瞥了一眼她空无一物的发间,也一并将她面颊未褪的红痕看在眼里。
“……珠花给我。”
楚玉瓷从袖中取出珠钗,恭敬地交给了他。
张越戈郁闷极了。
坚定地选择他,有那么难吗?
他狭长的眼眸危险四溢,将珠花揣进了前襟,到底未出一言。
不多时,府内有身份的人都到齐了,罗红胭领着青柠和黄莺来到亭下,向他行了礼。
“妾身参见大人。”
韩映走上踏道,甩开下摆坐在了石凳上,环视过一众人之际,视线在罗红胭身上过多停留了一秒。
韩敬芸也在浅浅扫过三人后,熟视无睹地落了座。
小丫鬟们鱼贯端来新做好的茶点,供上桌之人品尝享用。
楚玉瓷垂着眸,眸光蕴着起伏,同侍候的下人别无二致,乖乖地站在自家主子身后。
气氛在张越戈沉稳灵活的谈吐间达到了平衡。
新一盘精致可口的糕点上了桌,青柠取了几颗自己心仪的小甜品,还分给了左右的黄莺和罗红胭。
罗红胭右侧坐着韩映,她自如地顾全礼仪,用红帕子捂着笑面。
张越戈和韩敬芸话语投机,聊起了书画,韩映则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同妾室三人打成一团。
“那湖中的假山倒是亮眼,似极了海中心的一岸岛屿。”
韩映此言一出,立马引得所有人去看。
韩敬芸接话道:“若是初春落了鸟雀,岂不堪称是春景内的点睛之笔。”
她话毕,韩映却突然思绪一转,笑着打探起了楚玉瓷。
“我倒是记得,楚姑娘小字,是否就有一‘屿’字?”
楚玉瓷含了笑,温声应答。
“是。”
“选自‘山容海纳,孤屿独立’。”
她犹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