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挣扎与呜咽戛然而止。
黄莺神情木然,青柠也双目发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跪于自己身边的罗红胭。
“我、我……”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泪水满面,“我不是说谎!大人信我——我是真的离席出恭!”
可张越戈显然是不予理睬,凶恶的神情直戳她心口。
青柠情绪崩坏:“大人!妾身服侍您整整四年!您都不愿意相信妾身说的话吗?”
“即使如此,那我便要好好问问青柠夫人!”
楚玉瓷绝不退让,犀利的问话一箭穿心,令三人再难出驳辩之词。
“奴婢知道青柠夫人独爱珠宝玉石,所以敢问您近三月的采购清单,可都按规矩写入了府内账簿?”
青柠一怔,不明所以:“自是写了!”
“奴婢恳请大人明察秋毫!”她干脆挽裙起身,跪地请旨,“还请大人将青柠夫人的首饰与账房账簿上的一一对照!”
“楚玉瓷,你查这些意欲何为——”
“府内近四月都没有贺礼送入雅苑,想必,青柠夫人也没有什么外来的被赠之物吧?”
她言语精巧,眉目俏丽:“如若青柠夫人问心无愧,查一查又有何妨?”
话音落,青柠面如土色,连带着黄莺也惊慌失措地揪住了裙摆。
张越戈望着她恣放的眸光,笑靥合不拢嘴,眼底映着不自知的满意与得意,含光的面颊俊逸温雅。
“林影,派账房查!”
候在门口的带刀侍卫领旨离去,罗红胭身影落寞,无处安放的神情左右飘摇,原先跪直的身子在楚玉瓷说话的瞬间就挫下半截,犹如被潇潇风雨击垮的小树芽。
“这般不愿她刨根问底,恐怕你是真的不干净吧!”他尽情地杀着青柠眼中的恨。
“妾身没有、妾身真的没有!”
青柠泣不成声,无助地折向罗红胭,哭声悲绝。
“我被韩公子胁迫进厢房之前,偶然听见有一即将离开的女子停留在他房内。韩公子与她关系亲密,一出手便是三条碧玉宝珠,还叫她与她人分赏……”
楚玉瓷扽着她欲意躲闪的视线,携着狠劲把她杀了个片甲不留。
“青柠夫人,您可知奴婢所说的碧玉宝珠所为何物啊?”
“我不知道——”
“禀大人!小的查出来了!”
林影的禀报声如破林的箭,压着一箭三雕之势袭来。
张越戈挥手:“报。”
“小的们从青柠夫人的梳妆柜内查出了一串翠珠!而这串珠宝,在账簿上并无记录!”
青柠霎时脸色惨白,再无反驳之力。
林影所托上来的托盘中,就摆放着那流光溢彩的翠玉珠串,犹如一记重锤,当即给了妾室三人当头一棒。
“大人!妾身——”
“黄莺夫人的妆奁,不妨也一并查了吧?”
楚玉瓷唯恐事态不及火烧眉毛,挑衅般地又吐出一句话。
罗红胭机敏,兴许会把珠串藏得好,不露马脚。
但她的那串,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黄莺倒吸一口冷气,目睹了青柠的无望,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到底是连个音儿都憋不出来。
板上钉钉的证据逐一浮现水面,张越戈本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眼下一经酝酿,暴怒已然抵在了喉咙,眼瞅着就要一怒杀天。
“说啊!除了那日给她下套,你们还做什么了!”
楚玉瓷在心底暗笑。
只要他信了,那这一局,能笑到最后的就是她!
“大人信她十分,自然会对妾身们的解释当作耳旁风!”罗红胭字字泣血,“扪心自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