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她作甚?”
她潋滟的桃花眸很暗:“今日就算是未保命才做出的不得已之举,可你想想她往日种种,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她黑了心肠做的?”
那张生得和自己一样柔可人的脸,一时只看得她反胃。
林氏一连三年寒冬都险些丧命于她手中!
断碳火,扣冬衣,甚至还阻了他们向外求生的信件!
她几次坚持不下想向县外父兄求助,要么是救助来的物资进不了府,要么就是信件送不出去!
“容屿,我若是怜悯心疼她,那我岂不是也太下贱了些?”林氏轻咳了两声,“这些年,我与你曹姨娘平白遭了这么多罪,就连你们三个孩子都没能幸免——”
楚玉瓷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喉头一哽:“母亲……”
林氏望着她蕴着水光的杏眸,感慨万千。
她的容屿如此心善……
既是养了,便同生母无异,从前她还幻想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能被大夫人教出一副正色。
可她终究是多想了,那大夫人自身绝非善类,又能教给楚灵韵什么好呢?
摇了摇头,林氏抱住了她,一双眼里尽是失望。
事已至此,她也再无所求了。
只愿上苍还愿意抬手放楚灵韵一命,让她将来能在受到报应后死得其所……
张越戈酉时来寻楚玉瓷回了别院,他进屋时同林氏深深对视了一眼,随后笑意吟吟地牵住了她的手。
林氏眉眼慈祥:“且去吧。”
她应过一声,便起身随他出了屋,在夜色下缓步离去。
林影在前方提灯照路,他就裹着她的手不撒开,眼窝中的沉眸黯然生辉。
楚玉瓷回想着今日的诡异之处,回过神时已被他按在了床榻上,他垂首望着心不在焉的她,面上浮现一抹浓浓的忧意。
“阿屿,我们明日回府……”张越戈拂过她发梢,“可好?”
她温声回了声,他的吻则密密麻麻袭来,如羽毛扫过似的,轻柔又挠人。
张越戈细细揉过她脑袋,眸间明暗分明,倒映着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但楚玉瓷依旧沉浸在事件的分析中抽不出身,时不时略锁的眉心都在若有若无地刺着他心脏。
……晌午他被她叫走,晚上她院内就失火。
这也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阿屿……”
他干涩地唤着她名,试图勾着她的思绪回神:“可是在想事情?”
楚玉瓷打住思路,擦过一秒他晦暗的眼眸,终是摇头。
张越戈也再不多问,俯下身衔住她柔暖唇瓣,一整夜,侵袭的动作都温柔得不似他。
腰跨止住后,他抹干她额间汗渍,睇着她失神的明眸,脑袋抵在她胸口,声音沉闷又沙哑。
“……在想什么?”他和她双手合十,“难不成,是在想那傅承明?”
他目光侧过她手腕上的手链,见她摇头,心又绞痛一番。
“不许想他……”
楚玉瓷咬咬唇,眼角沁出泪珠:“真没想他。”
她垂下眼睫,疲惫裹挟全身:“本就不是一道人,想他做什么?”
他不答,拾了那金镯子来。
“这个是他买予你的?”
“并非。”楚玉瓷干脆否定,“是我帮傅小姐选了料子,她赠予我的……”
闻言,张越戈将将放宽心,僵硬地颔首:“嗯。”
半刻钟后,他抱着她去偏房沐了身,两人今夜依旧是相拥而眠,直至他天微亮他赶去上朝,她才迷迷糊糊睁了眼。
楚玉瓷醒来时,恰巧赶在林氏准备用早膳的一刻钟前,她理好衣物踱步过去,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