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推移到十多年前,楚玉瓷记得,楚阔也曾经这样和她说过。
可后来呢?
因为楚灵韵羡慕林氏多给她买了几块儿糕点,她就污蔑她抢了她的那份儿,在长街之上引人侧目,闹得她下不来台。
大夫人惜她如命,饶是听了林氏痛心疾首的解释,也还是跟着她颠倒黑白。
最终,楚玉瓷一回府就被楚阔摁了家法,在床榻上一连躺了半月才能勉强走的了道。
而他一听闻此事就赶了来,手里拎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掀开一看,全是那些害她被罚的糕点。
彼时的张家处于全盛时期,他一得空就会翻墙来看她,小厮见了,都知是冕州张家的大公子,金尊玉贵,无人敢拦。
楚灵韵翌日一早看见他在她远离晃悠,气得脸都青了,娇叱着跑过来拉住她手腕,让他别听信她的谗言。
但那会儿的张越戈那满心信她,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奇珍异宝都奉到她手里,又岂会把楚灵韵放在眼里,一甩手就把她推倒在地,气得她哇哇大哭。
楚阔敢怒不敢言,大夫人憋着火气婉言说教了他几句,结果被他以颠倒是非之故堵了个哑口无言。
楚玉瓷回想着风风光光被他捧在掌心的早些年,口中的糖糕都又甜又涩。
……这样的时光又持续了多久呢?
她想。
实际,很快就结束了。
从张家倒台开始,她从楚灵韵那里受到的欺辱就乘以倍数奉还,无以复加,多次都危及性命。
“怎的哭了……”
身畔的张越戈慌着手寻了手帕出来:“若是喜欢,我再命人买……”
她哽着嗓音摇头,堪堪咽下这口糕点。
那柔软的帕子贴着脸颊擦拭,一瞬间令她恍若隔世,穿梭回了那些个裹了蜜似的时候。
“我无妨,只是……想到了从前而已。”
她睫羽上挂着透亮的水光。
以前那样好,若是能一直持续下去,又该有多好?
“如今会更好。”他勾住她指尖,竖着拇指寻着她的拇指盖了章,“小主人,我保证。”
楚玉瓷抿了抿唇,嘴角漾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嗯。”
酒馆望楼上,两名衣着鲜亮的男子正对而坐。
着了白衣的青年坐姿豪放,轻狂不羁,而对面的灰衣青年略显拘束,酒气上脸使他露出部分呆滞。
傅尧松放下酒盏,落寞的语气难得掺杂了起伏:“兄长,你午后离席,是去做什么了?”
傅承明笑了笑,目光在舞台上瞥了眼,忽而一怔。
他紧紧锁着两人牵着手入座的身影,语速不由得缓了下来:“出恭而已……”
眼帘间,身形略显单薄的她被他揽在怀里,全然是一副生怕旁人夺走了即视感。
距离不远,傅尧松很快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兄长,那二位是?”
“那可是张丞相?”不多时,他就辨别出了张越戈出挑的身影与侧脸,心下一悸,“那他身边那位——”
傅承明闷着喝了一口酒:“楚家大小姐。”
他咂舌,摸索着这个让他爱恨交加的姓,一时愤懑更添,也跟着仰头喝了口酒。
“三年前那事,也就是阿尧你心善……”傅承明冷笑,翻手扣了筷,“若要真追根究底,那楚二小姐也过得远不及如今的大小姐一分!”
傅尧松咬着牙,满心屈辱没地发,又胡乱灌了烈酒下肚。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他自嘲地别过头。
傅承明念着楚元钱的话,又回忆起楚家儿女看向楚灵韵时的神情,哂笑都含了凉意。
他望着失意的傅尧松,无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