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日,朝臣们终于见到了承安帝——的棺柩。
群臣只远远看了一眼棺柩,便齐齐跪地失声恸哭起来。
后宫诸妃及小皇子公主们也被领了来,俱都跪在外围偷偷抹泪。至于这些泪到底是为承安帝而流,还是为他们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而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云舒一身白衣立于棺柩之前,神情悲戚眼含热泪,对着众人缓缓道:
“承安二十三年正月初四丑时,大雍承安皇帝于永寿殿驾崩。”
众人闻言一愣,心道夏王居然连陛下的驾崩时间也要更改?
但他们转念一想,也能明白过来。夏王如何能够承认陛下是除夕当夜被他所害的呢?
众人闻言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些,殿内的哭声只顿了一下,随后更大的哭喊声响起。
在云舒重新宣布承安帝驾崩的时间后,高满便领了众多宫女太监进来,将赶制出来的丧服孝衣交予众人,让大家赶紧换上。
既然要做戏,自然就得做全套。
窦皇后刚刚才收到消息,她匆匆赶过来,甚至跑得额间的鬓发都凌乱了。
看到挂起的白幡,以及众人身上的白色丧服,窦皇后的脸色再次白了几分。
她跌跌撞撞冲到棺柩边,就想伸手扯住云舒的丧服,面目狰狞。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逆子、反贼!你怎么有脸站在你父皇的灵前,还做出这样一幅猫哭耗子假慈悲的神情的?!”
只是她的动作被站在云舒身边的萧谨行给拦了下来。
窦皇后的突然发难,令众人一惊,其他妃嫔当即护住自己,或者自己的子女们,生怕因为都皇后受到了牵连。
同时还感慨窦皇后是真的不要命,一点都看不清如今的局势。
窦皇后哪里是看不懂局势,她是太懂了。
在她看来,云舒此前令人去查她,就是为了给她身上扣罪名的。承安帝一死,那她的死期也离得不远了,即便不死,也得生不如死。
所以她一见到云舒,新仇旧恨便就涌上了心头,恨不得当场就撕了云舒。
她恨:在他羽翼未长成的时候,怎么就没悄无声息地弄死呢!还是怪承安帝,若不是他,云舒在她手里根本活不到满月!
窦皇后还想拉扯云舒,然而她突然觉得头皮一凉,随后一片黑发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缓缓落了地。
窦皇后看着飘然落在的黑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谨行收剑入鞘,同样一身白色素衣立于云舒身边,冷冷道:“陛下殡天,皇后心痛难忍,遂断发与陛下同葬。”
窦皇后疯癫的神情与泪水一起凝固在了脸上,显得颇为滑稽可笑。
这哪里是她自愿断发的?
她迟疑地摸了摸头皮发凉的位置,惊觉那里已经光溜溜一片,摸不到丁点头发了。
她气得还要张牙舞爪,“你……!”
然而
她的手还未碰到萧谨行,便听萧谨行再次说道:
“若皇后觉得断发陪葬,还是亏欠陛下的话,也可以以身殉葬,想必陛下见到皇后,会很高兴。”
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这样的冬季,冻得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明显就是在说,“要么现在闭上嘴,要么永远闭上嘴,你选一个吧”。
众人:“!!!”
不愧是殿下认定的王夫,果然跟殿下如出一辙地凶残!
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窦皇后一时间不敢再伸手攀扯云舒和萧谨行。虽然她知道云舒在承安帝死后不会放过她,但是若能不死,她还是不想死的。
就在窦皇后迟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