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应付的人可真多啊,宿时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声叹了口气。
不过玉牌只亮了三四下,传音的千纸鹤就从某处翩翩而来,目标直指他的位置。
宿时漾抬起食指,千纸鹤挥着翅膀,稳稳地停在指尖。
张作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亥时三刻我会来寻你,希望时漾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就好。”
他的语气诚挚认真,倒像是真有要紧之事来寻他似的。
宿时漾也只犹豫了两三秒,就给了他答复,“好,我自当扫榻相迎。”
其实他私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独处,然后把交流大会这几日给混过去,再跟这几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嘛。
但是事情一桩接一桩,明显不可能给他随随便便蒙混过关的机会。
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卧房里瘫一会儿,那合欢宗弟子也该死的可恶,把他折腾得那么狠,他这个修士的体质都差点儿扛不住,可见对方是有多凶残!
一旦贴上软绵绵的床榻,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完完全全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被一声声鸟鸣给吵醒的。
不知道是哪种鸟雀口中发出的鸣啼,一声接一声,还怪好听的,只是在漆黑的夜色中,总带了几分哀怨忧愁的怅惘之意。
宿时漾是和衣而睡的,他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所谓的修士只闭目养神,早已脱离凡人之身不去睡眠在他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
“别叫了,我都听见了。”他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外面的鸟雀鸣叫也立时就停了。
只因这声音并非是真正的鸟雀发出,而是人为模仿而来,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除了张作清也再无其他人了。
从前他们一同去秘境之时,不方便出面就以鸟鸣传音,不过那时的鸟叫声是欢快活泼的,声声婉转悠扬,根本不像是现在这么哀伤。
想到官耽世界的设定,宿时漾不由升起某种强烈的怀疑,可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究竟是什么情况,还需要他进一步试探。
“倒真是苦了你这位大忙人,现在还得辛苦给我开门,晚上再来陪我说两句话。”门一开,张作清幽怨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他没等宿时漾邀请,就像是走进自己家中那般自然随意,还唉声叹气地说:“如今见你一面属实不是件易事,你倒是每日忙忙碌碌,不是在管着你那宗门事务,就是在管教你那师弟师侄。你我曾经御剑畅快游览山河,不惧生死去闯大能秘境终究是成了过去式。”
此话就像是控诉婚后的友人,一心一意就只在意家庭,连从前的酒肉朋友都不再顾及了。
宿时漾倒也想吃喝玩乐啊,可惜现实不允许,他只能随口答道:“我是宗门大师兄,理应照顾门下的师弟师妹们。叶淮停好歹唤我一声师伯,我怎么也得照拂一二吧。”
“有些职责不是我能推脱的。”
好在今日张作清并非是来找他说今天白日发生的那件事,宿时漾跟他胡咧咧起来就随性得多了。
他们一同飞身躺在屋瓦上边儿,头顶就是漫无边际的星空,在一片开阔之地,心境都要安宁许多,什么话仿佛都能在这时畅所欲言。
宿时漾盯着头上明亮璀璨的星星,他探出手,好像能轻易摘下来一颗点缀在手中。
可他并不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的眼睛是比星星还要明亮几分的宝物。
一股清冽且流香四溢的酒味忽地从一旁飘来,宿时漾转头一看,就发现张作清手中多了一只玉葫芦,现在仰头往嘴里灌着酒,大口大口地畅饮着,喉结滚动,从嘴角漫溢出来酒液就往两旁淌出来,浸湿了衣襟。
观他这狂放不羁的潇洒做派,也不用清尘诀将酒液从身上去除,倒真像是个酒仙一般。
宿时漾没忍住,喉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