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卓岑早也不是从前天真单纯的少年了,年轻那时候直白鲁莽,有点脑子,但并不算太多。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商场如战场,一些混迹已久的老油条每每在脸上堆满笑容同你握手言和之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背后拔出刀子捅你一下,这种情况下宋卓岑又哪敢放松警惕,竟也是跟着生出了八百个心眼子来。
他现如今成了富甲一方的霸总,不及从前那般满怀赤忱,但喜欢的人却从未变过,一直以来都是那一人。
宋卓岑也不是以前猫猫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小子了,在发现宿时漾和软软那只臭猫总是不会在同一时间出现,而且宿时漾姓宿不姓温,又和小猫崽子有众多相似之处时,他就该知道这猫猫的不同寻常之处。
可惜他之后醒悟得太晚,遇见宿时漾的时间也太晚,对上温清砚根本就没有一争之力。
小流浪猫在磕磕绊绊,路都走不稳的时候被主人捡回去,由感激之情萌发成爱意,也是很正常的吧,他又拿什么去争呢。
即便他现在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有钱人,情爱中所谓的霸总,仅仅只是指缝里漏出来的一些钱财都足够别人用一生仰望,可那不过是源自于地位金钱差距上的不自信。
放在臭猫面前,恐怕还不及他的主人伸出手来,给他递上一根火腿肠来得欢喜吧。
于是宋卓岑总是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感情上的痛苦,他更不愿意听家里老头子的催婚念叨,从一开始对方非要他联姻到后面只要带个人回去给他看看,要求越来越低,老头子也是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他总忙到深夜,站在公司大楼最顶端的落地窗前,俯瞰天地,去仰望那看不见星月的天幕,去俯视地面川流不息的车辆。
分明他站在高位,可以将众生百态一览无余,看着每个人就像是螺丝钉一样在自己的岗位上运转,整个世界如同一个机器一般,这种心境理应是开阔宏大的,可他为什么,却无端觉得悲哀与寂寥呢。
宋卓岑呼出一口浊气,去办公室里的休息间躺下了。
与其回去面对老头子垮下的脸和喋喋不休的催婚,还不如就在公司里待着。
宋卓岑这一觉睡得很沉,兴许太长时间没能休息好,所以一旦陷入睡梦之中,就有一种眼皮沉重,不愿睁开的疲惫感。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一直在自己耳朵旁嗡嗡地叫,并且还愈发清晰。
是谁?
他的助理可没有休息间的钥匙,难道是老头子催婚追到了公司里来了吗?
“宋哥,宋哥,下节课是老陈的课,您好歹给他一个面子吧,别睡了。”
声音好熟悉,但又仿佛很久没听过,是从记忆深处传来一样。
他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高中给自己当了三年小弟的家伙用不怎么聪明的眼神看着自己,班上同学都是熟悉又青涩的面孔,完全不是十几年后变得成熟又圆滑的大人模样。
不少人都凑在一堆讨
论着复习的知识点,宋卓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高三的复习内容。
他站起身来,果然在某个位置上见到面无表情,顶着一张深受小姑娘们喜欢的清冷面容的温清砚。
对方正漫不经心低翻着手中的书,眼睫微微下垂,是他一直以来都恨得牙痒痒的嚣张样儿,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小弟正一脸不解地看着他:“老大,怎么了?”
宋卓岑心里突然多了一个猜测,只要一想到有那个可能性,他一颗心就激动得怦怦乱跳,下一秒都想直接拔腿从教室里跑出去了。
“现在是几月几号,星期几?”他抓着面前的人赶紧问道,急切的样子跟火烧眉毛没什么两样。
小弟边在心里嘀咕着老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