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村里的破操场,之前我捐了一笔钱,也不知道建得怎么样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跑在上面都硌脚,现在的孩子怎么跑得惯哦……”
听他念叨这些,陈杏就知道他还是没放下,摸了摸他花白的络腮胡,顺着他的话头,两人聊起小时候的趣事来。
将近十个小时的颠簸,即使是柔软的卧铺也让两个上了年纪的人折腾得不轻,晕晕乎乎的夫妻俩互相搀扶着下了车,早就翻修过好几遍的车站非常陌生,杨胜举手打了个车。
十几年没回过老家,房子几乎都被废弃了。还好有邻居偶尔过来打扫,虽然家具陈旧,但也算能住人。
杨胜在院子里晃悠着活动着自己都僵硬了的腿,陈杏打开厨房的自来水,发现出来的都是带绣的黄水,她挽起袖子拿来抹布和水盆,准备大干一场。
“哟!您这是回来啦!”邻居米强从田里回来,正好看见在院子里蹬腿的杨胜,自己村出了个大教练,这是他们村多年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时候突然见到本人,米强赶紧上来打招呼。
乡下的邻里关系亲近,而且多少沾亲带故。米强要是论起来,还是杨胜的远房表弟。
他家里三代务农,为人淳朴,没多少心眼,但又热情好客。这时候见了杨胜,不由分说就要拽着他去家里喝酒,给他接风洗尘。
米强把锄头放下,就想去拉杨胜,但是手伸出去又顿住,收回来在衣服上好好蹭掉了泥巴,这才拽起杨胜的袖子。
“走吧走吧老哥!让我媳妇多添几个好菜,这么久没回老家了,让我给你说道说道!”米强大笑着,一张黝黑的脸上笑出满眼的褶皱。虽然他年纪比杨胜小几岁,但看着却比只有鬓边微白的杨胜大上好几岁的样子。
杨胜实在受不了这架势,他感觉要是不去这汉子拖也要把自己拖走。
念在这十几年这位一直帮自己打扫房间,看房子的恩情,杨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去叫上陈杏一起去。
丰茂村的房子都是独立的砖土房,房子边都圈了院子,绕过杨家的院子,三人就到了邻居米强家。
米嫂多加了几道肉菜,给他俩整了点酒,几个人热热闹闹围着小桌子吃了饭,米嫂就拉着好久未见的陈杏去聊天,留米强和杨胜坐在屋中间继续喝酒。
“你真是好久没回来了,你是不知道,现在咱们村发展的可好了。你给村里捐的那个操场和孤儿院上电视台之后,好多人给这儿捐钱!”米强喝得有点上头,脸红脖子粗的,连说话声音都高了好几度,“明带你瞧瞧那边重修的小学、新建的图书馆、那个孤儿院,都整得可气派了,现在孩子们条件可比咱们当时好太多了!”
杨胜在旁边乐淘淘的点头,他也有点喝多了,米强的声音在他耳边轰隆隆作响,他晕晕乎乎地听到家乡的一切改变,心里也是开心。
小时候他和米强家里都穷,家里务农都看天吃饭,遇到不好的时节,有了上顿没下顿饿到浮肿的时候也是有的。他拼搏了这么多年,即使是提前退休,国家队的补贴和退休金也足够保证他和陈杏衣食无忧,家乡也发展的不亚于城里,下一代也茁长成长,这个国家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哎。”
但不知道为什么,杨胜叹了口气。
“老哥你叹什么气啊!这么好的日子,你可别太好高骛远了。来来来,吃肉,我跟你说这猪现在都吃谷子,长得可壮……”
嘴里的肉是肥美的,听到的景色是美好的,可是杨胜心中却一直有些气郁。
现在的日子和小时候比当然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站在过世界的赛场上,听到过世界山呼海啸的掌声,尖叫声。
他没有好高骛远,但是见过有人在面前登顶,就实在是对自己无法满意。
酒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