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回不去故乡,也想离开活成个人样儿,獾儿八岁那年,我终于笼络得一个本地商贾愿意为我赎身,可却又招来了祸事,獾儿还为护我下狱七年。”
周夫人听得心惊,内疚道:“对不住萧姐姐,我不知这些原委……”
萧蕙娘只摇摇头,说:“夫人是有福之人,我这一生,把什么歪路都走完了,才醒悟过来,獾儿他爹是谁,同他何干?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的孩子啊,他从路都还不会走、牙牙学语起,叫的一声就是‘娘’。我憎他、厌他,他怕更加惹我嫌,连哭都不敢当着我的面哭,四五岁时,就抱着木盆,去帮我洗衣……”
萧蕙娘有些说不下去了,红着眼含笑道:“从前我怪菩萨不佑我,如今想想,菩萨怎没佑我呢?她都让这个孩子来度我了……”
周夫人握住萧蕙娘的手,说:“萧姐姐你的福气来得晚些罢了,翁主都对萧义士赞誉有加,他日后必会有所为的。”
萧蕙娘有些困惑:“翁主?”
周夫人自知失言,但不及解释,紧闭的院门就被人从外边大力撞开。
二人具是一惊,朝外看去,便见一身材魁梧高壮的大汉破门而入,对方半张脸都是浓密的胡须,身披甲胄,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留守院中的府卫见他是裴颂手底下的将军,不敢贸然驱赶,只道:“这位将军莫不是喝多了走错了地方,这是我家大人停灵的院落,我差人送将军回宴上。”
邢烈一双醉眼发直地在院子里巡视,看到跪坐在灵堂蒲团前的周夫人时,一双眼像是被定住了,酒气熏天地道:“老子……老子找的就是这儿……”
他抬脚要往里走,灵堂内的周夫人触及他那个眼神,手脚便一阵发凉,甚至因怒急
头脑阵阵眩晕,全靠萧蕙娘扶着才没晕倒,她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指向邢烈的手都直哆嗦:“不知廉耻,目无礼法……将人给我打出去!”
府卫冷声道:“得罪了!将军!”
他们要将人架出去,怎料邢烈一个肘击便将一名府卫给撞院门上,又一振臂甩开了架住他手的另一名府卫。
他能在裴颂手底下备受器重,一身武艺自是了得,当初围奉阳时,长廉王麾下好几l名得力干将,都是被他斩于马下,区区几l个府卫,哪里困得住他。
他光是看着周夫人,便已开始喘气:“别不识好歹,从了老子。”
府卫们且惊且怒,一拥而上前去抱住他手脚,喝道:“夫人快走!”
管事婆子们在今日之前,也从未想过会有此等荒诞之事,一个个都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被府卫那一嗓子喊回神后,才脚下发软地上前和萧蕙娘一起扶着周夫人往偏门走,又忙扯着嗓子吩咐底下小厮:“快快!去前厅叫人!”
邢烈眼见人要走,大喝一声,甩开缠住他手脚的府卫,一脚踩断一名府卫的脊骨,眼神凶狞道:“别坏你爷爷的好事!”
一名府卫气不过,提刀往他身上砍去,欲伤了他再擒人,怎料被邢烈反手夺过刀一把砍下了脑袋,他喝道:“找死!”
丫鬟小厮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尖叫不已。
周夫人等一众妇孺听得尖叫声,回头瞧见那颗咕噜噜滚地的头颅,也被吓得腿软得几l乎走不动道。
萧蕙娘青楼出身,见过的乱象更多些,勉强定住心神道,用力拽起周夫人说:“快走!”
婆子们虽还在扶周夫人,可自己手脚都已软得跟面条似的。
府卫们不再留手,纷纷拔刀同邢烈拼命,可终是不敌邢烈,院中很快就倒了一地府卫的尸体。
邢烈一番动武,身上的酒劲儿彻底被催开,大脑变得异常兴奋。
他提刀几l步追了上去,路上遇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