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因此即便落下了帐子,还是能隐隐绰绰瞧见里边的影子。
房里的桌子被移到了屋角,萧厉在原先放桌子的地方打了地铺,他枕着左臂,在黑暗中眸光阒暗地望着房顶。
屋外雨声淅沥,檐下还有断断续续的滴水声。
他心中却半点也没有这雨夜的平静,那些自上次的旖梦后,一直被他压制在心底的阴暗和暴戾,又在不受控制地滋生。
他听得出来,她又想赶他走了。
说是想知道他的打算,但话里话外,其实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
他明明已在很努力地在让自己对她有用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要他?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又回到了幼时,一次次地被弃若敝履。
只余夜雨喧嚣的黑夜里,不甘和愤怒冲撞在心头,带起一股涩恨,尽管萧厉极力克制,却还是抖落了几声微沉的呼吸。
床上的温瑜也没睡着,听见他发沉的呼吸声,担心他是又起了热症,迟疑唤了声:“萧厉?”
但睡在楼板上的人并未回应她。
温瑜怕他是发烧昏沉了过去,掀开纱帐趿鞋走了过去。
房内很暗,但勉强还是能辨出里边陈设的大概轮廓,她在萧厉打地铺的棉被处蹲下,摸索着将手探去了他额头。
她是合衣而眠的,只是起身得急,外裳已有些松散也没顾上整理,随着她伸手的动作,一截宽大的纱袖浅浅拂过萧厉面颊。
萧厉在她起身过来时,便知没法装睡了,刚想出声,便觉脸庞被什么东西蹭过,细微的凉意,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
在那些狂乱撕扯的情绪里,这香气像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瞬他也不知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几乎是遵循了本能的冲动,扼住了那只手腕,却再无旁的动作。
温瑜一只手还撑在他枕边,只觉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掌心烫得厉害,皱眉唤他:“萧厉?你怎么了?”
对方微沉的呼吸声和雨声和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几息,萧厉终于松了她那只手,起身往外走说:“做噩梦了,我出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