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昭白会交代的事。
温瑜按了按额角,问:“昭白呢?”
婢子答:“李洵大人那边似有事,唤昭白姑娘过去了一趟,还没回来。”
顿了顿,又道:“萧义士一直候在门外,说有事见您,已等了一个下午了。”
温瑜用帕子擦了擦手,视线透过大开的槛窗朝外看去,瞧见了那道挺拔高俊的背影。
她道:“唤他进来吧。”
婢子应了声“是”,端着铜盆恭敬退了出去。
不多时,萧厉进门来。
温瑜倚在贵妃榻上没动,重新捡起了折子看,听见脚步声,指了边上的圈椅说:“坐。”
萧厉落座后,见她手上拿的折子,上边盖了个鲜红的章印,似已是批过的,问:“你在看批过的折子?”
温瑜掀眸掠他一眼,道:“我也不是什么都会的,要学着处理政务,自然是看州府过往的折子学得更快,凡事都有章法,摸清了章法,往后再遇到类似的难题,心中便有数了。”
萧厉微怔,这还是他头一回听温瑜说她也有不会的东西。
大抵是她总是表现得游刃有余,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她从前也只是个被父母兄长呵护得极好的皇室贵女。
只是在大梁倾覆,温氏被屠全族后,她才不得已,用最快的速度逼自己长出了一身的鳞甲。
有那么一刻,萧厉感觉她似乎也不再是那般遥不可及。
那轮清冷的月亮,在潺潺月光里,流淌出了柔软。
他垂下眼道:“翁主聪慧,想来很快便能学会的。”
温瑜语气似嘲非嘲:“所谓聪慧,不过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后的殊死一搏罢了。”
她目光重新落回萧厉身上,问:“你在外边侯了半日,是有什么急事?”
萧厉静静地看着她面上的雍容与倦色,道:“算不得急事,只是想着要去军中了,该当面向你请辞才是。”
温瑜捻着那折子,迟迟都没再翻下一页,只说:“去吧,往后别在这样的事上浪费时间,你眼下该做的事,还多着。”
萧厉双腿分开而坐,身体微微前倾,结实有力的肘关抵在膝上,长睫垂覆,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我不会
让你失望,也不觉得,来亲自跟你道个别,是浪费时间。”
说完这话,他便迈步而出。
从李洵那边赶回的昭白正好碰见他从温瑜房里出去,二人在檐下打了个照面,皆是一脸漠然。
昭白让开一步,等萧厉出去后,才迈步进屋,问坐在榻上看折子,却分明有些失神的温瑜:“翁主,他过来是……”
“他就要去军中了,我交代了些事与他。”
温瑜打断昭白的话,又问:“李大人那边怎么了?”
昭白想起自己出去的缘由,脸色沉了几l分,道:“上午议事回去后,李洵大人便一直在规劝李垚,只是李垚此人性情倨傲,说了些对翁主大不敬之话,李洵大人怕出什么乱子,这才让奴过去震慑一二。”
温瑜闻言神色倒是淡淡的,她想了想说:“李垚虽不服我,但对王府忠心不二,应不会闯出什么大乱子,那群为他是从、或是在路上边摇摆不定的谋臣,盯着些,这些人才是容易做出蠢事的。”
昭白点头应下。
温瑜合上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她道:“此外,我还需要些人手。”
-
转眼便一旬已过。
军中生活枯燥,每日的操练让赵有财一伙人叫苦不迭,身板儿倒是肉眼可见地结实了起来。
按照军中的规制,新入营的兵卒应是要打乱户籍地重新收编的,但从忻州带来的那五百兵卒,是温瑜的,范远便也不好将人都编入自己